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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他也没多说,林宝琼急忙补充,你也知道你三哥那个脾气,我也不敢多问……
温梨的视线落在梳妆台上那张全家福上,照片里她穿着白色洋装,被父亲、姨太太还有哥哥们簇拥在中间,笑得眉眼弯弯,那是去年她十七岁生日时拍的。
谁下的毒?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我真不知道!林宝琼急得快哭出来,喂?喂?……阿梨?阿梨你在听吗?
梳妆镜里映出她苍白的脸,嗯,温梨轻声应道,谢谢你,宝琼。
挂断电话后,温梨走到窗前。
窗外的玫瑰在夜风中摇曳,花瓣簌簌作响。
林宝琼的话还回响在温梨耳边,爹地是被人下毒的?
她闭上眼,脑海中闪过家里每一个人的脸。
二姨太总是笑眯眯的,最爱拉着她试新买的旗袍;三姨太温柔安静,常年陪四哥在英国养病;四姨太性子直爽,最爱打麻将,输钱了就嘟着嘴找爹地撒娇;六姨太年纪最轻,但从不争宠,反而总爱给她带些小玩意儿……
至于哥哥们——
她望着梳妆镜中的自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全家福相框的边角。
照片里,大哥温慕云站在父亲身侧,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内敛,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她肩上。
大哥温慕云是家里最沉稳的人,永远西装笔挺,说话温和有礼。他对所有人都很照顾,尤其是对她,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他从未拒绝过。
二哥温景睿油腔滑调,最爱逗她开心,虽然跟着大哥在外面做事,但胆子其实很小,每次惹大哥生气,都会躲在她身后要她帮忙求情。
三哥温景琛脾气暴躁,对谁都不太客气,就连她做错事都会被训上半个小时,但他其实是家里最嘴硬心软的那个人。
四哥温景珩体弱,常年不在家。
五哥温景明整天游手好闲,却是最顾家的,即使在外面玩到很晚也会雷打不动地回家,从不在外留宿,而他也是家里那个每天会陪爹地喝早茶的人……
温梨的视线模糊了些,这样的家人,怎么会……
怎么会有人对爹地下毒?
温梨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转身拉开房门。
走廊昏黄的壁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快步穿过长廊。
小姐?正在擦拭楼梯扶手的女佣阿萍惊讶地抬头,这么晚了您要去哪?
备车。温梨的声音有些哑,我要去医院看爹地。
阿萍面露难色:可是大少爷吩咐过,晚上不许您……
现在!温梨突然提高声音,她从未对下人这样严厉过,连自己都怔了一下。
阿萍吓得一哆嗦,连忙放下抹布往楼下跑:我、我这就去叫阿忠开车……
温梨站在玄关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花园里的玫瑰在夜风中颤抖。
她拢了拢身上的针织开衫,突然觉得这栋住了十七年的宅子冷得刺骨。
黑色奔驰缓缓停在门前,司机阿忠小跑着为她拉开车门:小姐,要不要叫个人陪您一起去?
不用。温梨钻进后座,车窗映出她苍白的脸,开快点。
车刚在医院门口刹住,温梨就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高跟鞋在湿滑的大理石台阶上打了个趔趄,脚踝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小姐!您当心啊!阿忠的喊声在温梨身后渐远。
温梨顾不上脚踝的疼痛,一把推开旋转门。医院大厅空荡荡的,只有值班护士在打瞌睡。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她眼睛发酸,她快步走向电梯,却发现电梯停在了顶楼。
她转身冲向楼梯间,小腿传来火辣辣的疼。三层楼的阶梯在她眼前晃动,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她几乎是跑着穿过医院长廊,拐角处,阿彪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安全通道的阴影里。
这么晚了他来医院做什么?
她的心突然揪紧,加快脚步冲向病房。推开门的瞬间,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病房里静得可怕。
爹地……?
她颤抖着走近病床,温正义安静地躺着,面色灰白,胸口不再起伏,床头的生命监护仪屏幕一片漆黑,温梨的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她颤抖着伸手去按呼叫铃,却发现电线已经被剪断。
床头柜上的水杯还冒着热气。
温景明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病房,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衬衫领口大敞着,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马仔也个个气喘吁吁,面色凝重。
阿梨?他快步上前,半跪在妹妹身旁,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不是让你回家休息吗?你怎么……
话说到一半,他的目光扫过已经变成一条直线的心电图,突然哽住。
温梨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父亲已经冰凉的手:五哥……爹地他……
温景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阿梨乖,告诉五哥,你来的时候看见什么人了?
温梨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我、我看见阿彪…她抽噎着指向门外,他从爹地病房出去…
阿彪?裴司手下的阿彪?
温梨点点头,眼泪又涌出来:五哥你去哪儿了…你不是说…会守着爹地吗…
温景明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发型被他抓得凌乱:刚才有伙人闯进来,我带着人去追…他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明明留了四个人守在这层楼…
他站起身,在病房里来回踱步:妈的,中计了!
温梨呆坐在病床边,看着五哥焦躁地来回踱步,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眼泪的咸涩。
五哥……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二哥……是二哥害了爹地吗?
温景明的脚步顿住,阿梨……他转过身,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这件事很复杂……
温梨的眼泪决堤,大颗大颗地砸在父亲已经冰冷的手背上。
为什么……她浑身发抖,那是爹地啊……
温景明快步走过来,单膝跪在她面前,用袖口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别想了,阿梨。大哥明天就回来了,他会处理好的。
温梨扑进温景明怀里,抓着他衬衫的前襟嚎啕大哭。
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许久后,温景明轻轻将熟睡的温梨放在病房的陪护床上,为她盖好毛毯。
他轻手轻脚地退出病房,在走廊尽头的公用电话亭投下硬币。
大哥,他压低声音,指间夹着的香烟在黑暗中明灭,事情办妥了。老头子走了,阿梨亲眼看见裴司的手下阿彪从病房出去。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温慕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阿梨怎么样?
哭晕过去了。温景明吐出一口烟圈,她以为是那个杂种干的。
嗯。温慕云顿了顿,我明天就回香港。这期间,别让裴司的人接近阿梨。
明白。温景明掐灭烟头,大哥,那二哥那边……
景睿的事,你不用管。
记住,阿梨的安全最重要。
番外:父母爱情(上)
一九五一年春,温正义从香港启程,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江浙。
他这次来,是受父亲之托,和温州一位姓秦的富商谈一笔绸缎生意。
那时刚解放不久,路上还能见到不少穿军装的人,车站里贴着“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标语,气氛和香港不太一样。
秦家住在温州城西一座老宅里,青砖灰瓦,院子里种着几株梨花。
温正义被请进客厅,秦老板客气地迎上来,两人寒暄几句,便谈起正事。
正说到绸缎的花色和价钱,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一个姑娘端着茶盘走进来,约莫十八九岁,穿一件淡蓝色的布衫,黑亮的辫子垂在胸前。
她低着头,把茶杯轻轻放在温正义手边,动作不慌不忙。
温正义本来没太在意,直到她抬起头,道了一声“请用茶”。
他愣住了。
她的眼睛很亮,像含着江南的烟雨,却又清澈见底。
鼻梁挺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点不经意的倔强。
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富家小姐模样,反倒有种说不出的干净利落。
秦老板介绍:“这是小女晚舒。”她微微颔首,便退到一旁坐下,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偶尔抬眼看一下,目光平静。
温正义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了些。
他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女孩子,却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不像香港那些烫着卷发、穿洋装的摩登女郎,也不像有些内地姑娘那样羞涩得不敢抬头。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却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谈完生意,秦老板留他吃晚饭。
席间,秦晚舒话不多,但举止大方,偶尔插一两句,都说得在理。
她手指纤细,却不似娇生惯养的女子。
听秦老板说,她平时也帮着料理家里的账目。
饭后告辞,秦晚舒送他到门口。夜色渐浓,院子里一盏煤油灯昏黄地亮着。
她站在灯影里,轻声说:“温先生路上小心。”就那么一句平常的话,温正义却记了一路。
回旅馆的路上,他还在想她那双眼,想她端茶时微微低头的侧影。
自从那天那一面后,温正义便对这名江南女子念念不忘。
谈完生意回到旅馆,他躺在床上,眼前总浮现秦晚舒的模样。
接下来的几天,温正义借着谈生意的由头,又去了秦家两趟。
秦老板对他很是欣赏,这个从香港来的年轻人,不过而立之年,就已经把家族的绸缎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言谈举止间既有商人的精明,又不失读书人的儒雅。
第三次去秦家时,正赶上秦晚舒在院子里晾晒账簿。
春日的阳光透过梨树枝桠,洒在她乌黑的发梢上。
她踮着脚,把一本本账册摊开在竹架上,动作利落。
“这些账本都要晒?”温正义走近问道,目光落在竹架上一排排整齐的账册上。
秦晚舒回头见是他,微微一笑:“黄梅天快到了,防潮。”
温正义看了一眼竹架上摊开的账本,纸张泛黄,字迹工整。
秦晚舒见他留意,便指着账本上的数字,简单说了几句家里绸缎庄的进出账。
温正义发现,她对生意的了解远比想象中深入,不仅记得每批货的价钱,连各地客商的偏好都一清二楚。
秦老板从屋里出来,看见两人站在一处说话,笑道:“晚舒这孩子,就爱操心这些。温先生见笑了。”
“哪里,”温正义由衷地说,“秦小姐很是能干。”
他说话时,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秦晚舒。她听了夸奖,只是淡淡一笑,继续整理账本,耳根却微微泛红。
那天告辞时,温正义抓住机会说:“来的路上听路过的人说起,瓯江边的桃花开了,不知秦小姐明日可有空一同去看看?”
秦晚舒还没答话,秦老板先笑了:“年轻人是该多走走。晚舒,你陪温先生去吧。”
她抬眼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温正义,轻轻点了点头。
秦晚舒和温正义漫步在瓯江边,两岸桃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被春风一吹,簌簌地落下来,有几片沾在了秦晚舒的辫梢上。
她悄悄打量着身旁这个从香港来的男子,他不似温州的男子,那些读书人太过儒雅守旧,商贾又难免带着市侩气。
温正义身上有种不一样的东西,西装熨帖却不显得拘束,言谈爽利却不会咄咄逼人。
他走路时肩背挺直,目光里透着从容。
“你看那边,”温正义指着江心一艘乌篷船,“在香港,这种小船都是用来运海鲜的。凌晨三四点,码头上灯火通明,渔婆们赤脚站在船头吆喝,那场面热闹得很。”
秦晚舒听得入神,她从小到大没出过温州,最远只到过杭州。
温正义说的香港,有电车叮叮当当地穿行,有高鼻深目的洋人,还有夜里亮如白昼的霓虹灯。
这些新鲜事从他口中说出来,不显炫耀,反倒带着几分风趣。
“去年在马来亚,我还见过一种会发光的海水,”他比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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