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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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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书】(17-28)(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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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前成日里与我外出胡闹,不是东边爬树摘果子,就是西边喂狗追鸭子,有何好问的?”

    话毕,她感觉荀鉴无声的叹了口气。

    “那我离开以后,你我未见的那些年,你不好奇么?”

    第二十四章 这些年

    陆晏吟说:“还是有些好奇的,只是你不常与我说起,我以为你不愿多说。”

    荀鉴在黑暗中又叹了一声,语气无奈道:“你成日都在想什么?”

    “这几日都在想你,今日在想别的。”陆晏吟认真的答。

    荀鉴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那么,明彻,给我讲讲你离都后的事情吧。”陆晏吟说。

    荀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回忆。

    陆晏吟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的躺在他怀里等他再度开口。

    荀家离开都城时是天德帝李暄在位,时值天德十五年。天德帝子女众多,所以当年储君之争十分惨烈,皇子们各怀鬼胎,有的私下勾结大臣,有的甚至妄图逼宫。

    那时荀峯不过是个品阶低微的小官,因为储君之选一事得罪了权贵,被下令贬斥到了洛洲。

    荀鉴离都那一年,他刚刚满十岁,陆晏吟八岁。

    陆晏吟对于荀鉴的亲生母亲的记忆不是很多,如今能想起的都是一些十分陈旧的画面。

    比如有一回她在和荀鉴出去浑玩,傍晚时才回到家中,进门便看见荀母和母亲周致仪坐在树下扇着扇子,正聊着什么,两人笑得像朵花儿一样。

    荀母性格温柔似水,对于孩子十分宠溺,她看见站在门口的小丫头陆晏吟,笑着招手唤她到跟前。

    捏了捏陆晏吟的小脸儿,冲周致仪夸道:小阿吟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要不要给我们明彻做媳妇儿呀。

    那时陆晏吟还算是小孩子,对于“美”这一字没有太多概念,她见过的美人不多,母亲就算一个。

    她看着眼前笑得眉眼弯弯的夫人,头一次感觉到温柔的美是这么冲击人心。

    这样的画面给自己留下很深的印象,以至于她有时会想,荀鉴长得俊美,是像母亲的缘故。

    荀鉴很少与她提及亲生母亲,陆晏吟猜测,大概是因为母亲的离去给他带来太大的伤害。

    宣仁元年,也就是荀家离都后的第二年,荀母过世了。

    她走时还不到叁十岁。

    周致仪知道这事是在荀父寄给陆龄生的书信中,她伤心至极,大哭了一场。

    陆晏吟听母亲留着泪叹“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她听不懂,但能懂得其中的伤感。

    芳魂已散,红颜薄命,她想,荀鉴一定很伤心。

    “洛洲不是个好地方。”荀鉴终于开口。

    “常年干旱,天不眷顾,我们去到那里,连维持生计都难。”

    荀鉴平静的道:“母亲是去了洛洲之后,身体每况愈下,最后还是没能撑到回都的一日。”

    他没有说那些年是怎样的艰难,光景是如何的难过,只是语气平淡的说出让人揪心的话:那个地方要人命,他的母亲在那死去。

    陆晏吟很想安慰他,但开口时却不知怎么措辞,她顿了顿,抽出手臂用手掌轻抚着荀鉴的鬓。

    荀鉴将她的手捉住了,道:“怎么跟哄小孩儿一样?”

    陆晏吟埋首在他颈间,蹭了蹭,没说话。

    荀鉴接着说:“新帝即位,原先的吏部尚书因为政斗失败病死在狱中,父亲的仕途才有了一线生机。”

    “你在徽山书院,过得开心吗?”陆晏吟忽然问。

    荀鉴笑了,道:“我与骆元举不同,整日被先生追着训斥,读书嘛,哪有什么开心与否。”

    陆晏吟也笑,将他抱得紧了些。

    “连中叁元的荀明彻,也会被先生训啊?”

    荀鉴颔首,“我的糗事可不少呢,这事旁人都不知道。”

    “说来听听?”

    “不要,”荀鉴拒绝道,“你听了日后准会拿这个说事。”

    陆晏吟更好奇了,从他怀里挣扎起来,眼睛亮晶晶的,道:“你存心吊着我,快说快说。”

    她边说边去摇荀鉴的胳膊,荀鉴看她这副磨人样子很是少见,无声的笑。

    “你当真要这样缠人?可别后悔。”荀鉴抓了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陆晏吟一听这话,更来劲了,想都没想就道:“那又怎样?你说还是不说?”

    话刚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荀鉴停了笑,静静地盯了她几秒钟。而后微微起身,臂上用力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带,把人固定在了胸前。

    陆晏吟扭动着身体要挣扎,却听他道:“怎么不说了?”

    她感觉到荀鉴的目光在自己面上游走,他放在自己腰侧的手掌微微摩挲着。

    陆晏吟没再动了,改了口气“乖顺”的道:“我后悔了,你松开我。”

    荀鉴没说话,屋内很安静,只剩两人的心跳在黑暗中怦怦。

    “荀明彻,你怎么不说话?”陆晏吟试探的问。

    “阿吟,”荀鉴用指腹轻抚着她的脸颊,“我很想你。”

    “......嗯?”

    陆晏吟应着,心里已经明了。

    荀鉴说,这些年,我很想你。

    九年很长,长到两人已经长成,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孩童,可它又很短,短到两人相拥的瞬间能想起的只有彼此在身边的“那一年”,这些年的记忆被压成一块扁扁的糕点,不去尝它,不能体会其中的苦涩。

    陆晏吟笑了。

    黑暗中,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情在蔓延。

    第二十五章 母亲

    陆晏吟趴在他胸膛上,她伸手,用指腹轻贴上荀鉴眉心,想要将那份愁绪抚平。

    荀鉴没动,就这么任由她指尖微凉的皮肤贴上来。

    陆晏吟没有说自己也很想荀鉴,这样的话在此时只会加重这种幽幽的情绪,这个瞬间,她想让荀鉴开心。

    “别皱眉了。”陆晏吟轻声说。

    荀鉴终于伸出手将她的指腹捉住,放在自己掌心后,他缓缓开口:“嗯。”

    “荀明彻......”陆晏吟看了他一会儿,“有没有人讲过,你长得很好看?”

    “什么?”荀鉴有些没反应过来。

    陆晏吟说:“我在夸你。”

    荀鉴笑了,他似乎颇为认真的想了想。

    “有的。”

    “谁?”陆晏吟眸光一亮。

    荀鉴抚着她的发,慢悠悠道:“我在徽山书院时,有一位娘子夸过。”

    陆晏吟盯着他,问:“娘子?她怎么说的?”

    “记不太清了。”

    “说谎,这怎么能记不清?”陆晏吟不信。

    荀鉴按回她要起身的动作,语气无辜:“真的记不清了。”

    陆晏吟又问:“记不清人,还是记不清话?”

    荀鉴无奈的解释:“那娘子是教书先生的夫人,你想哪儿去了?”

    “哦。”陆晏吟撇嘴。

    谈起母亲时略显凝重的气氛被冲淡了,陆晏吟眯着眼睛,有些犯困。

    她换回最初的姿势,被荀鉴搂着躺在枕上,要睡着时,听得荀鉴问:“再过几日便是我们阿吟的生辰了,可有想要的礼物?”

    陆晏吟困得意识模糊,迷迷糊糊道:“明日再说,困。”

    荀鉴没再多说,一手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又低头吻了吻她额头,轻拍着她的肩膀。

    “睡吧。”

    陆晏吟闭眼,跌入了梦境。

    这觉睡得累人。

    光怪陆离的梦境不断,她被迫走进一段又一段碎片似的场景,这些拼凑起来的梦游离在真实世界的边缘,梦中人物却不陌生。

    大概是身体弱的缘故,陆晏吟从记事起就多梦。旁人睡觉是将养身体,她却是损耗心神,往往一觉醒来,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待细细回忆时,却抓不住细枝末节。

    今夜的梦便是如此。她游走在各个故事的入口,看着里面发生的事情,有时像个局外人有时又亲临其中。

    这一段梦里是四月的天,草长莺飞,清风拂面。

    陆晏吟踏进院子,听得里面传来一阵笑声。她绕过影壁,看见周致仪和一位以扇掩面的妇人坐在院里那棵石榴树下,谈笑间晃乱了发间的流苏簪子。

    陆晏吟揉了揉眼睛,要将那人看清。

    “小阿吟,站在那儿做什么,过来呀——”

    陆晏吟听话的走到妇人跟前,看她拿掉了掩面的折扇,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庞。

    荀母陈复容伸手,将陆晏吟身上的泥土轻轻拍掉,问:“明彻呢?”

    陆晏吟指了指身后,陈复容向影壁后看去,却没见着人。

    她也没急,只是嗔道:“这混小子不知又跑哪儿去了。”

    陆晏吟在梦中不是小孩子的样子,她跑到院里的大水缸前将自己照了一番,叁绺头,长比甲,是已出阁女子的装束。

    可陈复容开口叫她“小阿吟”,显然是还把自己当成孩子一般唤。

    陆晏吟许久没再见到荀鉴的母亲,这样一位温柔似水的女子。她站在原地没动,就这么仔细的盯着陈复容瞧,一样的模样,一样的场景,甚至说话时嘴角翘起的弧度都一般无二。不知怎么,她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女子,忽然有想流泪的冲动。

    她没有亲眼目睹荀母死去的样子,信中的只言片语只能搭建出一个模糊的场景,在她脑海中,那是一副美人油尽灯枯,亲人泪眼滂沱的场面。

    陈复容的目光停在陆晏吟身上,将她打量了一番,忽然轻笑着开口。

    “小阿吟,长大了要不要给我们明彻做媳妇儿呀?”

    陆晏吟听着这句无比熟悉的玩笑话儿,终于忍不住一把扑上去抱住了她。

    眼泪沾湿了妇人的衣裳,陆晏吟抱着她,想和她说这些年荀鉴很想你,我也很想你,可开口时却发不出一个字。

    “阿吟乖,”陈复容抚着陆晏吟的发,“是不是明彻欺负你了?”

    陆晏吟摇头,忽然想起荀鉴,她回头,急忙的寻找着荀鉴,全然忘了自己在梦中。

    日头照在影壁上投出巨大的阴影,天色变幻着,眨眼间飘起雪花。

    有冰凉的感觉落在眉间,陆晏吟伸手去摸眉心。回过身时看见陈复容诧异的盯着自己。

    “小阿吟,你都长这么大了?”

    陆晏吟要开口,喉间却发不出半个音节,陈复容的神情有些焦急,她又问了一遍:“明彻呢?怎么不见他?”

    陆晏吟焦急的比划着,想要告诉她荀鉴已经长大成人,仕途顺畅人生圆满,让她放心。

    得不到回答的陈复容站起身,说着要去院外找人,陆晏吟拉住她,终于能够开口。

    她唤道:“母亲。”

    “......你叫我什么?”

    第二十六章 可陆晏吟替他疼

    “母亲。”

    “你怎么......”

    陆晏吟在她面前跪下,道:“我与明彻已经成婚,请母亲受孩儿一拜。”

    陈复容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好孩子,看到你们成婚这一日,我也就安心了。”

    “明彻很想您。”

    陆晏吟还要再说什么,陈复容敛了笑意,忽而叹了一声。

    她走到水缸边,看着水面浮现出自己逐渐憔悴的容颜,道:“我要走了,明彻怎么还不来送送我?”

    陆晏吟泪流满面,说:“您且等一等,就来了。”

    雪下的大了些,落在那棵干枯的石榴树上压弯了枝丫。年轻的面庞此时已经病容憔悴,宽大的长衫遮住陈复容清瘦的身体,她咳了一声,有血从口中喷出。

    “母亲!”陆晏吟跑过去要扶她,却抓不住人。

    “阿吟!”

    身后传来荀鉴的声音,陆晏吟回头,荀鉴披麻戴孝,站在不远处叫自己。

    她不解的皱起眉,再回身时陈复容已然不见,空旷的院中只剩下自己。

    “不是这样的!明彻,明彻你来看,母亲刚还在这儿。”陆晏吟痛哭出声。

    荀鉴走至她身边,泪水溢满眼眶。

    “阿吟你醒醒!”

    “醒醒!”

    陆晏吟被荀鉴摇着肩膀,睁开眼时看见他长舒了一口气。

    “做噩梦了?”荀鉴将她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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