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欲教父之春锁闱乱宫墙柳】(13-26)(第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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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谆亲王头也不抬,双手微颤着往上伸出,接过了圣旨。
(二十二)紫藤花落咽无声
谆亲王铁青着脸,站起身来,默默看着宫人们将菁贵妃水遥抬进王府。
身形纹丝不动,内心却波涛汹涌,百感交集。
圣旨说菁贵妃思念乡土......这是后悔了?想见我了?呵。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可那道瘦得脱了形的身影……他终是心头一紧,心疼也不是,不忍也不是。
这些年她不是受尽了宠爱吗?也是,皇帝三宫六院,粉黛三千,哪能几十年如一日、宠一个庶妃呢?后来她在宫里过的什么生活。
“药石无灵,药石无灵。”他低声重复,像在确认,也像在否认。蓦地一提衣袍,迈步冲进王府。
水遥被安置在王府东苑的天养阁二楼,那里靠近紫藤苑,从窗口便能看到满目花海,是绝佳的修养之处。自水遥入住后,王爷特意命人,用丝绵将床垫高了几层。
此刻,她躺在柔软的被褥里,面色苍白,脸颊清瘦,气若游丝,早已不是少女模样,唯独那双微睁的眼睛,仍如当年清澈。
谆亲王坐在床头,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他伸出手,却在离她指尖半寸处停住。那双眼睛太清澈,清澈得叫人不敢靠近。
想起了两人一起在紫藤苑扑蝶拾花,文泉楼中,他题诗,她拂弦。那日黄昏,风吹得窗影轻摇,他们都未说话,却已心知。他喝醉了酒躺在花荫下,害她四处寻找......那时候竟觉得王府那么小,那么小。
“曲辛......”水遥嘴唇翕动,微弱地发出声音,双手无力地滑落在他手里。
犹豫了半天的矜持,就这样被软弱地打破,他鼻眶发酸。
曲辛,这熟悉而陌生的称呼,从那以前,到那以后,都没有人这么叫他。
“你跟皇兄那么好,何必还记着我?”谆亲王狠下心,倔强地道。
水遥像没听到他的话,只是呓语一般:“曲辛,我又梦见你了。”
“她会梦见我?梦见我看着你朝皇兄媚笑、敬酒,嘲弄有人被多情所误吗?”
绍曲辛紧紧握住了她骨瘦如柴的手。委屈、心疼、愤怒,让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水遥,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救你......然后送你回皇宫。”绍曲辛颤声道。
水遥吃力地侧过脸,仿佛要把他看得更真切些,脸上绽开一个微笑:“不用救,你就像真人一样,让我觉得我又活了过来。你知道吗,进宫以后我就不像活着了。”
她顿了顿,眼角噙泪,“可我怕,怕你想不开,每见你进宫,我都强颜欢笑。你斗不过他,他手握无上权力。”
绍曲辛的手握的更紧,眼泪夺眶而出。
一直以来,我都误会了她,她为了保护我,而我......我却一直怨恨她,自甘堕落。
“对不起......”
水遥一口气说了这许多,似是撑不住了,气息愈发微弱:“这一生就这么过了,我真的不甘心......下辈子……为奴……也愿……只......求……”
绍曲辛只觉眼前一阵发黑,猛地抱住她,大吼道:“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死。”
这辈子,还没完。
他倔强地喃喃自语,怀里的呼吸却逐渐微弱,躯体渐渐冰冷、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谆亲王才如梦初醒,眼神空洞,欲哭无泪。
无人知晓,他的心里,从此缺了一块。
除了昊宁帝。
人神镜像之前,昊宁帝绍涂辛长身而立,抚掌冷笑:“谆亲王可除矣。”
天下真龙,皆系于一脉,即便绍涂辛身居帝位,亦不可擅动杀戮,否则必遭龙脉反噬,丧失威能。届时潜龙现世,帝位危矣。
因此,故而他遣水遥还府,只为榨干她最后一丝价值,彻底摧毁谆亲王的意志。
睿智如谆亲王,自知皇兄一着狠棋。然情之所系,纵知是局,亦只能身陷。
若非水遥归来,两人之间的误会,便永埋尘土,再无人知。如今,真相如刀,剖开心防,谆亲王只觉生无可恋。
“下辈子的约定,我们说好了。”
他已决定,等世子回府便立即逊位。
王世子身在哲府,这一天格外热闹,到处张灯结彩,沿着长长的丰乐街一直延伸到哲府内,似是让家家户户都沾点喜气。
哲夫人抱着两岁的幼子,正在门口迎客。哲夫人自不必说,美艳妖娆,被人暗地里称为哲府一景。这小孩儿生得虎头虎脑,一对乌黑的眼珠子骨碌转动,脸蛋胖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也是十分可爱讨喜,被客人看到,免不了要逗趣几句。
鼓乐声响彻云霄,喜幛高挂,甚至连门前守卫都换上了新缎大红官衣,门上挂着红灯笼。
绍宰宜献了贺礼,这会在哲夫人身旁逗弄小孩。
“你叫什么名字?”绍宰宜摸了摸哲安家儿子的头,问道。
小孩奶声奶气地回答:“哲远。”
干净利落的单字,跟哲安一样。绍宰宜微笑着捏捏他软乎乎的脸蛋,心里却想起哲夫人那对丰满柔软的香臀。
“你娘亲叫什么名字?”绍宰宜明知故问地逗他。
小孩才两岁,哪记得这许多,平常叫惯了娘亲、父亲,心里一急,耍赖道:“娘亲就是娘亲。”
“哈哈,你娘亲叫明婉。”绍宰宜话刚出口,便觉一双美目狠狠瞪着她。
他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朝哲夫人讪讪道:“哲夫人,在下先去入座了。”
哲夫人也似心事重重,一边向来客行礼,言语中有几分落寞:“小王爷,今天是相公的大日子,你可庄重点。”
绍宰宜一下感受到她话里的凝重和忧伤,只呆呆看着她,一时怔住。
当着人家老公在家,还是办宴席的大日子,人来人往,自己何时这般不注意形象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绍宰宜默念着,退回客厅落座,等着宴席开始。
好在身为小王爷,在王府已经混了个脸熟,倒也不必担心百无聊赖,自有官僚上前攀谈。
坐下没一会,便有一个戴着乌纱帽,头发灰白的老人,挨着绍宰宜坐下,眯着眼打量他,一边问道:“这位后生,可是谆亲王府的小王爷?”
不叫世子,却叫小王爷,这老头挺老练。
绍宰宜看了过去,只觉这人分外眼熟,道:“这位老人家......”
“老朽诸子。”老人自报姓名。
绍宰宜立刻恭敬地拱手一礼,道:“原来是诸少傅,如雷贯耳。少傅为朝廷日夜操劳,选拔人才,可谓鞠躬尽瘁,何以今日得闲?”
此人乃是昊宁朝的儒学泰斗,世称继圣,早年辅佐太子,退官后专研理学,论述等身,颇有建树。
(二十三)大喜大悲天命违
一番吹捧下,诸子面有得色,笑逐颜开道:“小王爷客气了。今天下承平,皆系于圣上,老朽只是略尽绵薄。”
话锋一转,又道;“哲安乃我儒家门生,如今高迁,自当拨冗前来。”
话里却似有些不服,哲安一介芝麻官,如今后来居上,诸子心里自然不平。
绍宰宜想起出游经历,不由脱口而出:“方今百姓,生而多艰,官府强取豪夺,种种不法,在下亲眼目睹,何谓承平?”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顶撞了大儒,然而收口已是不及。
诸子面露愠色,不复言语,离开了座位,像要与绍宰宜保持距离。
这时,身旁一人轻声偷笑道:“这假正经生气啦,想当年,他跪在雪里,求个敲门砖,何等卑微。你道他是为了家国社稷?如今身居高位,三妻四妾,俸禄优厚,皇上还将他那一套定为科考圭臬,违者逐出仕途。自然啦,天下于他,早已承平。小王爷勿理他,您是皇族,官场那套,拿捏不到你。唉,在下真羡慕,您还能说人话。”
绍宰宜转头一瞧,却见一个年轻的白面书生,面露讥讽地笑着。
白面书生见他望来,挑了下眉,笑得意味深长:“怎么,不信我说的?只要会写字的人,不把苦难写出来、传下去,便是过了千年万年,后人还要羡慕我朝呢,昊宁之治,嘿嘿,将来史书上,留这名号不错。”
绍宰宜沉默片刻,忽然也笑了,伸出手:“在下绍宰宜。”
那人一愣,随即将手覆上,有些受宠若惊:“寮悦然,只是一介秀才,哲郡守的学生。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两人对视一眼,旋即会心一笑。
绍宰宜诚恳道:“寮兄往后若想说说人话,便来找我。”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寮悦然笑道。
两人正聊着,不知不觉间宴席已坐满了人,各式菜肴和酒水陆续端上来,绍宰宜也不客气,敬了寮悦然一杯。
周围其他人只是冷冷地看着,无人敢上前奉承小王爷,气氛有些反常,但绍宰宜并不以为意。
交友要求一颗真心,若是轻易被挑拨孤立,这样的人不用认识也罢。
寮悦然凑近他耳边,悄悄道:“你来时,他们全都坐得笔直,等你落座,他们就都坐歪了。这就是仕途的形状。”
说完,也不理会旁人,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筷子夹着一大块扣肉,随笑声抖动。
酒过三巡,哲安在哲夫人的搀扶下,穿过酒席,来到堂前中央。
绍宰宜注意到,哲安此时十分虚弱,有气无力,连嘴唇都苍白如纸。他哆嗦着唇瓣,开口道:“诸位来宾......高朋”。
众人放下碗筷,安静地等着哲安致辞。
只见哲安嘴唇翕动了半晌,忽然“哇”地张口,喷出一股血箭,再无气息。
哲夫人抱着他,眼角泛红,却是语气平静:“他走了,宴席继续,今日便当做犬子袭爵之贺宴,兼亡夫丧礼。”
众人闻言,反应不一,有人冷漠,有人震惊,议论纷纷。
那冷漠者,自是知天命之人,皇土明宗教众,绍宰宜亦在其中。哲安之升迁与死亡,都是定数。哲夫人既登仙成圣,皇土明宗教权又对应世俗权力,而今天命已下,然世俗不容女子掌权,便以哲安封爵身死之形式实现。
而另一些人经过讨论,决意报官,当即派人出门骑马去了。
官差和仵作火速赶到,一番搜查后,宣布死者死于劳瘁成疾。
这个结果,倒也容易接受,熟悉哲安的人,都知其为人作风,一门心思地栽在政务里,老百姓鸡毛蒜皮的事都要管,除非权贵干涉,他是一概不含糊,最后活活把自己累死了。
要知这世道,多少官僚,遇到击鼓鸣冤的老百姓,拉上堂就先打几十大板,打得他不敢再告!哲安倒好,有人击鼓就请进衙门,正儿八经地审理。
没人击鼓时,他反倒心里发慌,“今天没有案件处理,是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俸禄?是不是还要再去巡视一番街坊,想办法为民做点实事?”
可老百姓并不见得多感谢他,他帮了人,也得罪人,终究不过一个县城范围,大家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百姓并不期盼他“勉力为民”,也不曾感恩他总是紧绷的脸庞和不懈的工作。
对他们来说,哲安不过是一个行走在权力走廊中的官员,他的劳累与坚持,最终只是为自己的名声和职务,并没有真正改变他们的命运。
如今皇上褒赏他,小民们这才对他肃然起敬,深感自己以前有眼无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身为哲安的夫人,朝夕相对,她心疼他,始终明白那份背后的孤独与无奈。她知道,他并非不想改变什么,只是,在天命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人们何其渺小。
她的心疼无能为力,最终只能无奈地看着他,任由他继续在这条老实人的道路上苦苦挣扎。终究无可奈何。
如今她登仙成圣,天命掌权。
正是:夫人登仙,郡守下泉。
哲夫人内心,要说没有愧疚是假,只是这愧疚,迅速被喜悦淹没。
天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哲安已经七十多岁,也不算短寿,不是吗?既不冤,也非人为,更像是天意悄然落子,命数到此。
由此,哲夫人愈发心安理得,放下那缕游丝般的愧疚,接受着众人对两岁伯爵的祝贺。
又一个酒杯举到面前,哲夫人抬眼一瞧,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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