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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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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谱(在落雪的尽头等你)】(187-199)(第5/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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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但当然还有其他暂不好出口的打算。

    金叶有限,必须去挖矿,那个地窟是邪教徒的地盘,虽然养的蛇已经死了,但鬼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危险?又会不会遇上躲过去的残党?

    去那里挖掘金叶矿,一个人难免有风险,还是先采购完装备,再拉上自家搭档撑腰,怎么都安全点,他武功虽然比自己高得有限,但人家会复活变身,能挡千军万马,堪比救世主啊!

    白夜飞心中暗忖,但此事当前不急着说,而陆云樵微微垂头,沉吟片刻,颔首道:“我无意沾别人的富贵,但如果是和救了整个郢都的大英雄分享喜悦,那我就欣然接受。后头还有什么事,我都陪你干完再走。”

    ……搭档你还真是,连拿个好处都要一个正当名分,累不累啊!

    白夜飞本想出言取笑,但话到嘴边,却理解陆云樵这番话背后的认真与坚持,并非惺惺作态,顿时意识到哪怕只是调笑,也是对友人的侮辱,登时把玩笑吞回,道:“那就说定了。明天咱俩一起去风光一下。”

    “也不用明天吧。”陆云樵抬头往窗外看了看天色,云雾散开,月在中天,戌时方过,“浮萍居这时应该还在营业,我们趁现在赶过去,把事情解决,后头也好早点上路。”

    “不行!”白夜飞果断摇头,“今晚没法,我还要等一个人。”

    “啊?”陆云樵一脸纳闷,忍不住问道:“是谁啊?不能推了吗?你别说你晚上还要练腰啊……”

    “当然不……”白夜飞话未说完,一个叹息声突兀从后头响起,“你不应该让他在这里的,这对他没有好处。”

    陆云樵一惊,不知怎会有人突然出现,而且是全无声响就进了院子,自己居然一点都没发现,本能要起身,摆出防备姿态,准备动手,半途却直接僵住。

    白夜飞好整以暇,早就料到,头也不回,直接回呛。

    “又不是我喊他来的,我只是来不及让他走而已。哪知道你来得这么早,而且,你要是那么好心,可以现在让他离开啊!”

    “三……”

    另一边,陆云樵身子僵硬,目瞪口呆,看着出现在白夜飞身后的那个男子。

    熟悉的面孔,一身龙袍,威严十足,却提着两大坛酒,显得格外些画风不符,仁光帝就这么现身,陆云樵嘴唇蠕动,想要喊三爷,却只吐了一个字就顿住。

    意识到三爷就是皇帝,来者是当今天子,陆云樵心情复杂,特别是听白夜飞不当皇帝是回事,直接开呛,更觉得场面极为古怪,有些没法接受事实,却又不得不接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陆云樵身子一震,连忙往旁边挪了半步,正要下跪称皇,仁光帝已挥了挥手,哂道:“省了吧。身份就像衣服,脱掉就什么都没了。朕只是事情太忙,没空带你们去澡堂说话罢了。”

    指了指回身看过来的白夜飞,仁光帝道:“你应该学学这小子,男子汉可不能轻易对人下跪。”

    陆云樵一愣,先是错愕,随即隐隐把握仁光帝的意思,为之惊奇不已。

    ……皇上这是表示……他仍是三爷?和我们平等论交?为什么?

    仁光帝不管旁人的想法,随手将酒坛放在桌上,坐了下来,侧目瞥向白夜飞,没好气道:“小陆是太坐不住,而你小子又未免坐得太稳了吧?你是凭啥这么大胆的?”

    陆云樵仍深陷直面天子的紧张状态,纵然把握住仁光帝打算平等论交的意思,却还是不敢坐下。

    白夜飞半点也不客气,直接抓起一只酒坛拍开,仰头痛饮一口,放下酒坛,摇头笑道:“你拿这酒的时候,没有付钱对吧?这酒掺水的程度,根本就不能拿来卖啊!”

    看向仁光帝,白夜飞笑着道:“要我喊皇上或下跪,这也不是不行,但三爷你这个人啊……一看就知道是没朋友的,我想……还是给你一些你很缺的东西吧。相比之下,跪着喊你皇上的人,满天下都是,少我一个也没啥吧。”

    “嘿。”仁光帝笑了起来,手一翻,另一坛酒自行跃起,落入掌中,酒封却不知什么时候留在了桌上。

    捧着酒坛也喝了一口,仁光帝摇头,“果然掺水严重,回去路上就把他们酒楼烧了……唔,别喊三爷,你们叫……三哥吧。”

    “搭档,别发呆了,记住,喊三哥。”白夜飞笑着将酒坛递给刚坐下来,还有些手足无措的陆云樵。

    “三、三哥。”陆云樵喊了一声,接过酒坛,也仰头痛饮一口。

    放下酒坛,紧张退去,陆云樵生出一种怪异感。

    眼前的男人,虽然身穿龙袍,举止也有天子威仪,还不时侧露出戏文里那种凌驾众生、高高在上的气场,但在自己眼中,他与之前那个身着丐衣,毫无形象的痞赖丐头,形象近乎重叠,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但自己很理所当然地这么接受了,理由……大概是因为他本人的存在,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

    这个男人的气场,压过了黄袍,压过了一切,不管穿的是丐衣,还是龙袍,都强烈让人意识到,衣服里面的那个就是他!无论是身登至尊之位,还是混迹草莽之间,他始终都是那个他!

    第一九三章.忐忑无言的章.节

    原来,是这样啊……

    陆云樵顿时明白过来,白夜飞知道今晚仁光帝会来,因为仁光帝如果真的把他当朋友,而不是臣民,今晚肯定会亲自来做交代。

    而此刻仁光帝果然亲身到来,无疑就是表态,所以白夜飞的态度肆无忌惮,不把皇帝当皇帝,因为这就是仁光帝想看到的东西。

    既然为友,对等论交,自不用顾忌身份,也不用婆婆妈妈,思前顾后,越是率直坦诚,才越是好。

    “你这家伙……”

    仁光帝看着白夜飞,摇摇头,又喝了一口酒,“心胸比看起来得还狭窄,无论遇到什么刺激,就非要反击一下才甘愿。沧澜捧你个两句,你就在台上闭嘴不说话;邀请你加入密侦司,你就来这一出,非要把事情闹得比天大才痛快……你他母亲的是三岁小孩子吗?”

    白夜飞耸肩道:“许你做,就不许别人不爽啊?你们做都做了,还不许别人有情绪,这也未免太霸道了。”

    顿了顿,白夜飞笑道:“当然,你说这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我也认,但是我前半辈子压抑太多,现在心理变态,人格扭曲,有些克制不住,这就没办法了,还请多多担待。”

    “好一个克制不住。”

    仁光帝大力点头,称赞道:“克制不住挺好的,人活一世,就是要求个舒心,如果什么都要忍,什么都要让,还有什么意思活着?这也忍,那也让,什么都不顺心,这究竟是在做人,还是在当王八?在这点上,朕个人支持你!”

    白夜飞身子陡然一颤,双目圆瞪,连看了仁光帝几眼,连连摇头,“我可以这么讲,三哥你可不行啊!你是一国之君,更是我们的头,如果也只讲个人,只求舒心,不顾大局,那谁会傻到跟你一起搂着去死?跟着你稳死的。”

    陆云樵神色惶恐,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两家伙一个比一个离谱,说的都是诛心之言,两个烂人都是极度任性的作派,一旦上头,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一瞬间,陆云樵明白过来,更隐约生出一个预感,如果不快闪远一点,继续跟着这两个家伙,将来肯定要倒大霉……另一边,仁光帝没理白夜飞的话,仰头狂饮一大口,猛地将酒坛拍在桌上,身子前倾,竟是朝白夜飞弯腰行了一礼。

    “今天……谢谢你了,是你救下了郢都的这些人,救下了朕的百姓,朕的子民!”

    “皇上……”

    陆云樵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颤抖,才唤了一声,又猛地摇头,“不,三哥,你可是一国之君,怎么能……”

    仁光帝弯着腰,郑重道:“正因为朕是皇帝,有人保护了朕的子民,朕才必须要谢。这是朕为皇应尽的职责,却没能完成,自然要向替朕完成的人道谢。”

    白夜飞对皇帝朝自己行礼这种事,感触不深,但听了仁光帝表态,忍不住道:“你是皇帝,武功又高,不是应该只有你打人的份?难不成,你出手,他们还敢还手?他们喊说要杀人,你坚持不允,他们难道敢造反不成?你只要强硬起来,哪还需要我出来?”

    仁光帝起身,摇头叹道:“动手当然不怕,那三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真要杀也不废多少功夫,问题不在于武功,而是杀了他们,事情就彻底不可收拾了。”

    “啊?为什么啊?”陆云樵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不解道:“你是天子啊,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有什么事你说了不算,不能收拾的?”

    仁光帝摇头道:“皇帝的权能并非一切,很多时候只是一个象征。天子,是因为天之子才显得尊贵,而非天然尊贵,若是离了天,就啥也不是。”

    陆云樵与白夜飞对视一眼,俱是一般神色,都瞬间明白过了仁光帝的意思。

    仁光帝是天龙一族共推的皇者,一应权柄,天子威严,都是以天龙八旗为基础,而一旦和八旗勋贵决裂,就是动摇根本,连皇帝的位置也不保。反过来,他试图保护的郢都百姓与中土子民,却未必能成为他的权位支撑。

    其中的微妙,不能细说,白夜飞岔开话题。

    “这个我懂,但另有一个问题我不解。那三个家伙就算不怕皇帝,可你武功这么高,他们也不怕吗?”

    仁光帝耸耸肩,“朕自幼体弱,后来得到奇遇,修练有成,才有了今日的实力。但这点外人并不知道,哪怕是天龙一族,大多数也都以为朕仍是那个体弱多病的天子,平常毫无顾忌。”

    一个病弱天子,头上又有太后尚在,不被勋贵放在眼里,当前的处境就好理解了。

    白夜飞更为惊诧,瞠目道:“你气场那么强,究竟谁会以为你病弱啊?你只要放手杀几个人,满天下就都知道你武功高强了。”

    “朕也想啊!”仁光帝无奈道:“但每次有杀意想动手,总会被意外打断。朕这一身实力,练起来也不容易,难道要随便杀杂鱼吗?将来如果有机会,肯定要在最好的场合展露实力,让那些看轻朕的人,都晓得朕不是跛脚鸭。”

    “喂。”白夜飞连连摇手,“话不能随便讲,你这话就是跛脚鸭的标准台词啊。”

    “你忌讳还真多……”仁光帝不悦瞥来一眼,“怎么到自己就没点逼数?”

    两人说话,陆云樵在一旁苦着脸,为险些遭难的郢都百姓庆幸,更为这事背后的争斗苦恼不堪,感叹道:“为什么会这样?大家都是人,都一样的,为什么非要这么人踩着人,不能好好过和平日子?”

    “搭档?”

    白夜飞猛地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陆云樵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奇怪生物一样,“你是三岁小孩吗?牵涉到女人和钱,这种事就是没得退让的,只能拼个你死我活。谁退谁死,钱和女人都是别人的,这你也能忍?”

    陆云樵摇头苦笑,“也不是人人都要抢钱和抢女人的吧?”

    白夜飞眼神不屑,哂道:“你连钱和女人都不争,还算是人吗?不如去吃草啦!”

    看着两人斗嘴,仁光帝摇头道:“这么伟大的事情,朕是不敢想了,一切只能寄希望你们两个。等你们混进兴华会去,搞垮他们,或是想办法让他们放下仇恨,只要他们肯归顺,朕也不是非剿灭他们不可。”

    “啥?”

    “啊?”

    白夜飞与陆云樵猛地转头,一齐看向仁光帝,后者悠然笑道:“当然,最理想的状况,就是你们能混到兴华会的第一把交椅,代表来跟朕和解,那自然就天下大同了。”

    “哈……哈哈……”

    白夜飞直接抬头看天,想到自己被安排了这样的任务,嘴角抽搐,只能强笑来撑场面。

    陆云樵也跟着干笑,笑了两声,忽然醒悟过来,猛地伸手指向自己,讶然道:“为什么我也有份?”

    “搭档。”白夜飞笑着拍拍他肩膀,“我完全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就像是发生车祸的时候,很多人都喜欢问这么一句,但老天从来都是不给回答的。轮到你了,就是你,没有道理可言,老实认了吧。”

    “可是……”陆云樵神色为难,摇头道:“我离家闯荡,不是为了这个啊,而且我还有事情要做。”

    “我对你的情况深表理解,不过……”

    白夜飞看了仁光帝一眼,摊手道:“那边的回答,我已经有经验了,可以代言。这个邀请,你有两个选择,要嘛点头答应,加入国家公权力,从此过上没羞没臊,充满正能量的生活;要嘛你拒绝,那边立刻会灭口,不光你要死,连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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