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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给班长了?”我问。
“啊?哦,我今天晚自习的时候跟班长说这件事。”魏敏有些心虚地回答,其实没我提醒她都已经完全忘掉这件事了。
“嗯。”我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只是说,“明天试镜,你要不要一起来看看?毕竟是你的学生,你更了解情况。”
“好的,我看情况。”魏敏含糊地应着,只想快点离开,“主任还在等你吧?你们先忙,我去趟行政楼有点事。”
说完,她从我手中拿回那摞作业本,仓促地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但她没有回头。她快步走到行政楼,找到了后勤处的值班老师,假装询问一份无关紧要的办公用品申请单,然后状似无意地套问出了今晚负责锁教学楼侧门的是保安队的刘师傅,通常他会在晚自习结束半小时后,也就是大约十点左右,开始巡查并锁闭侧门。
十点…魏敏记下了这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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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晚自习铃声在校园的教学楼里响起,宣告着又一个奋战夜晚的暂时结束。学生们如潮水般从各个教室涌出,带着疲惫也带着对明日试镜的隐约兴奋,三三两两地议论着离开。
魏敏站在讲台上,目送着学生们离去,手中那份剧本大纲已经交给了班长林薇。
林薇从魏老师手中接过来时,眼中闪烁着意外之喜的光芒。
当林薇向全班宣布了黄睿杰导演将执导拍摄高考宣传片并将从学校里招募演员的消息时,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压抑已久的高三生活突然投入这样一颗光鲜亮丽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超魏敏的想象。不仅是那些平时就活泼外向的学生,就连一些埋头苦读的“书呆子”也露出了相当感兴趣的神色。
我的名气和“导演”身份,对于这些即将踏入大学、憧憬更广阔天地的年轻人来说,对于枯燥的高中生活而言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晚自习休息时,魏敏心烦意乱,信步走到教学楼连接处的阳台透气。却不料,刚靠近阳台,便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
是虞晓歆和夏泽。
他们倚靠在栏杆旁,虞晓歆的小脸满是兴奋的红晕,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不再是那个只知埋头书本的文学少女。她正对着夏泽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双手还一边比划着。
“是真的吗?夏泽!我真的可以去试镜吗?睿杰导演那么有名,我…我可以吗?”她的话语里满是不确定的雀跃。
夏泽斜靠着栏杆,一副懒散的模样,他伸手拨了拨虞晓歆的短发,说,“当然可以啊,我们家晓歆长得这么可爱,稍微打扮一下,肯定比那些真正的演员还好看。只要被选上了,说不定就能像黄导演剧团捧红的那些演员一样,一举成名。”
虞晓歆怕羞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从来没演过戏,哪里能做得好…”
“怕什么?”夏泽轻笑,低声说,“有我在下面给你加油呢。你就当去玩一趟呗,放轻松。命运里的机会往往就是在不经意间来到你的面前。”
魏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夏泽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是温柔的鼓励,实际上却是不负责任的煽动而已。
她不想再听下去,悄悄地退回了教室里,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教室里学生们渐渐散尽。魏敏踌躇片刻,决定跟上和虞晓歆分别后,正独自走向宿舍区的夏泽。
她必须问清楚,关于林薇手机的事,关于他和林薇拍的那些视频以及他到底想对这两个女学生做什么。
她不远不近地跟着,夜晚的校园路灯昏暗,树影婆娑。就在接近男生宿舍区的一个转角,茂密的香樟树投下大片浓黑的阴影。突然,夏泽的身影一顿,被一只从阴影里伸出的手猛地拽了进去。
魏敏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躲到一旁的路灯杆后。
树影里,隐约可见两个拉扯的身影。紧接着,一个压抑着愤怒和委屈的女声清晰地传了出来,正是林薇。
“夏泽!你什么意思?!”林薇的声音带着颤音,显然气急了,“你为什么要鼓励那个虞晓歆去试镜?还说什么她肯定行?你当我没听到吗?!”
夏泽似乎想解释:“薇薇,你听我说,她是我现在女朋友,我总不能…”
“女朋友?!那个绿茶婊!那个装纯的贱货!”林薇的语调陡然拔高,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完全颠覆了她平日冷静自持的班长形象,“她凭什么?啊?夏泽你告诉我她凭什么?就凭她会装可怜、会发嗲是吗?”
“薇薇,你别这样…”夏泽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试图安抚林薇。
“我别怎样?!”林薇打断他,语气越发激动,说,“我告诉你夏泽,明天试镜,我也会去!我倒要看看,那个虞晓歆拿什么跟我比!只要我我也去试镜,她一点机会都不可能有!你看着吧!”
她的话语直白而充满占有欲,仿佛夏泽依然是她的所有物,即便现在名义上属于别人。这种赤裸裸的宣告,让暗处的魏敏听得心惊肉跳。
“你夏泽是我林薇的男人,以前是,以后也得是!别以为找了个虞晓歆就能甩开我!”
林薇撂下这句话,似乎狠狠推了夏泽一把,从树影里冲了出来,头也不回地朝着女生宿舍方向快步跑去,只留下一个决绝又愤怒的背影。
夏泽独自站在阴影里,半晌,抬手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低低咒骂了一句什么,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朝男生宿舍走去。
魏敏背靠着路灯杆,蹲在了草地上,心乱如麻。
林薇刚才那番话,像重锤一样敲在她心上。原来,她所看到的、担心的,远非全部。这两个女孩之间的情天恨海,早已因夏泽而熊熊燃烧。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礼堂高大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魏敏领着十几名精心挑选出的、容貌身材都颇为出众的学生们走进礼堂。
舞台已经被简单布置过,几盏专业的照明灯已经架起,打出明亮却不刺眼的光束。我和几名剧组的工作人员早已等候在此,正低声交谈,检查和测试着设备。
学生们好奇又拘谨地打量着这一切,脸上交织着兴奋与紧张。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林薇和虞晓歆。
林薇今天的眼神锐利而自信,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浑身散发着一种志在必得的气场。
虞晓歆则依旧是那副乖巧的文学少女模样,戴着那副黑框眼镜,短发柔顺,校服穿在她略有些宽大,更衬得她娇小玲珑,那份不自觉流露出的羞涩和书卷气,反而自成一种独特的魅力。
班上其他一些来看热闹的男生也混在礼堂后排,肥虎和夏泽自然也在其中,他们交头接耳,目光大多聚焦在林薇和虞晓歆身上。
我见到魏敏带着学生们进来,笑着迎了上去。
“辛苦了,小敏。”我接过她手中拿着的报名名单,目光扫过她略显疲惫的脸,“昨晚没睡好?还在为学生们操心?”
“没…没事。”魏敏推了推眼镜,没有看我眼睛。
这时,礼堂侧门被推开,一个娇俏的身影地跑了进来,声音清脆地喊,“姐夫!我没来晚吧?”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是魏敏的妹妹魏霖。
她今天穿了一身和高三学生别无二致的校服,只是校服上的校徽被去掉,齐肩的银色挑染短发梳成了半扎的发式,脸上淡施裸妆,将她清冷的容貌点缀得甜美可人,眼角眉梢自带着灵动的狡黠。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青春无敌的气息,活脱脱一个俏皮又靓丽的高中女生。
“魏霖?”魏敏失声惊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你怎么来了?还穿成这样?”
我笑着拍了拍魏霖的肩膀,将她带到众人面前,解释说,“哦,是我忘了跟你说。之前我看了魏霖cosplay的一些舞台演出,觉得魏霖挺有表演天赋的,正好我剧团里有个配角的位置,就让她来我的剧团当配角。今天带她来,主要是给这些没表演经验的同学们做个示范,看看在镜头前该怎么放松,怎么找感觉。她年纪和这些学生差不多,示范起来更直观。”
魏霖朝着她的姐姐露出一个“小恶魔”的笑脸,说,“姐姐好!我现在跟着姐夫学乖啦。来帮姐夫的忙给学弟学妹们当个小助教。”
魏敏看着眼前的妹妹,她的学生装扮已经能以假乱真了,又想到到夏泽那部手机里那些不堪入目的视频,魏敏的心理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个在视频拍摄中指导她们、被魏霖和肥虎称之为“杰哥”的导演,真的就是自己身边这个温文尔雅、才华横溢的丈夫?她感到一阵后怕。
我拍了拍手,对学生们说:“好了,大家别紧张。我们先请魏霖学姐给大家做个简单的示范。”
然后,在我的示意下,魏霖走到了舞台中央的光圈下。
我给出了几个情境要求,比如“收到理想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喜悦”、“与同窗分别的不舍”、“对未来的憧憬与迷茫”。
魏霖穿着那身校服,演绎高三学生时,表情的变化、肢体动作语言,都相当到位。喜悦时,她眼角眉梢都飞扬起来,仿佛真的有阳光洒在她身上,面临分别的不舍时,她低垂眼睫和轻咬下唇,可以让观众感受离愁的别绪,憧憬未来时,她仰起脸,目光望向远方,眼神清澈而坚定,充满了无限可能。
然后,魏霖又换上了一套我为她准备好的、具有时尚感的常服——是一件简单的棉质连衣裙,外搭一件针织开衫,脚上的帆布鞋也换成了小皮鞋。让她整个人的气质慢慢地从高中的学生向绚烂多彩的大学生活过渡。
同样的情境,在她的演绎下又增添了不同的层次。喜悦中多了份沉稳,不舍中多了份释然,憧憬中则多了份对独立生活的向往。她的转换十分流畅,连小动作都随之改变。
所有学生都被魏霖收放自如的表演力吸引住了。
魏敏站在台下,心中震惊。她注目着在舞台上光芒四射、演技纯熟的妹妹魏霖,那真的和cosplay成各种动漫角色,拍不良爱情动作片里的女主角是同一个人吗?
丈夫甚至在幕后推波助澜,帮助她的妹妹魏霖成为这样子的“演员”,这个认知令她感受到一种被亲人背叛的冰冷,以及难以言喻的荒唐,魏敏仿佛现在才开始真正认识自己的丈夫和妹妹。
示范结束后,礼堂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魏霖谢礼,跑下台,亲昵地站到我旁边。
“好了,看完了示范,大家是不是有点感觉了?”我笑着对学生们说,“不用有压力,放松,拿出你们最自然的状态就好。来,试镜现在开始,叫到名字的同学依次上台。”
真正的试镜开始了。正如预料的那样,大部分从未接触过表演的学生,在面对镜头和舞台打光时,都显得异常呆愣和紧张。有的同手同脚,有的忘了台词,有的表情呆滞,双手无处安放。虽然他们很努力,但效果很差。
轮到林薇和虞晓歆时,情况才有所不同。
林薇率先站上舞台。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后排的夏泽,大方从容地望向镜头。好胜心给林薇带来了强大的心理素质,她理解了我给出的表演要求,台词念白清晰有力,情绪饱满,不止如此,她还自我设计了几个简单的舞台动作,像是激动地握拳、不舍地环顾四周、充满希望地昂首挺胸,虽然稍显刻意,但完成度对于一个初登舞台的学生而言已经非常的好,将一个自信、坚定,把自己的未来牢牢握在自己掌心的优秀高三学生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台下的一些学生都在为林薇低声喝彩。
接下来是虞晓歆。她上台时显得比较紧张。但虞晓歆也利用了这份怯生生的真实感,念台词时,她声音轻柔,带着未经雕琢的真挚。她没有什么夸张的动作,只是微微低着头,偶尔抬眼看向镜头,眼神带着纯净的茫,用不像表演的表演,来展现出一个即将离开象牙塔、既期待又不安的少女心境。当她换上常服,静静地站在那里,轻声诉说对大学的向往时,那种沉浸在自身世界里的书卷气和娇弱感,与她娇小的身形、乖巧的短发相得益彰,产生了足以打动观众的化学效果。她的表演当然是不如林薇有冲击力,却更细腻与更生活。
魏敏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女孩在镜头前都展现出了超越同龄人的天赋和魅力,虽然风格迥异,却各擅胜场。林薇是耀眼的太阳,光芒万丈;虞晓歆则是皎洁的月亮,清柔动人。
试镜持续了一上午。结束后,我沉吟着,和旁边的教务主任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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