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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真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上搅动着锅里的粥,半晌没说话。
易辙忐忑地等着,搂着她腰的手越发圈紧。
“小辙?”她像是才回过神似的,侧头看了看他,“去刷牙洗脸吧。”
易辙没敢再说什么,听话地去了。
又是新的周一,日子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易辙照常上课,易真照常上班。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奶茶店里多了一位常客,大多数时候都穿一身正装,麦色皮肤,五官周正,每次来都会趁易真站在点餐台时过来点单。
正是之前李小娟给她介绍的那个男人。
易真没有相亲的意愿,但对方向来很礼貌,从没有逾矩的举动,只偶尔在点单时简单交流些天气之类的话题,一来二去的,二人也算是能说得上话了。
这天,易真正在后厨补货,李小娟匆匆过来叫她,“快快,白成斌又看你来了。”
易真被拽了个趔趄,跌跌撞撞来到前台,白成斌歉意地冲她笑了笑,“是不是耽误你做事了?”
“没事,这也是我的工作。”易真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今天想喝点什么?”
“你给我选吧,今天试试你喜欢喝的。”易真眨了眨眼,没有给回应,直接在点餐机上操作了起来。
白成斌依旧笑着,“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易真抬头,“你问。”
“我同事多买了两张电影票,现在给我了,我想找个人明晚跟我一起去看,你有时间么?”
易真有一瞬的慌乱,分不清他是故意把暗示说的这么明显,还是真的只是单纯多了张票想找人分担。
她犹豫想要怎么拒绝的时候,李小娟和宋婷已经兴奋地抢声替她回答了,“她有时间,当然有!”
白成斌意外地没被她们影响,只是在等着易真自己的答案,嘴角笑容咧得更大,“我只是问问,你不用有压力。”
宋婷撺掇她,“哎呀易真你扭捏什么呢,看个电影而已,偶尔也是要给自己放个假有点娱乐生活嘛!”
“就是,你天天打那么多工就是为了供你弟弟念书,有没有想过等你弟弟长大了去过自己的日子了,你又要怎么办?”李小娟也难得摆出了苦口婆心的架势,“女人要为自己早做打算,不要把一辈子都搭在你弟身上,你又不能跟他结婚。”
易真忽然颤了一下,脸色白了白,按着桌子的手无措地收紧。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哀伤,白成斌以为自己看错了,但那双清凌凌的、勾得他心动不已的眼睛确实闪过了一瞬绝望的悲戚。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面前清秀漂亮的女孩冲他抿嘴笑了笑,“好。”
高三六班下午第二节课是体育,到了这时候,体育美术等等副课老师每次都会在上课的时候生病,这还是他们这学期第一次正儿八经上体育课,所有人都像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鸟,老师自由活动的哨子一响,就全哗啦一下散开了。
高天阳和梁瑾找了一圈,才终于在教学楼背面的角落里找到了正在刷手机的易辙。
“嘿,他这是过去十几年没碰过手机,这一下子给瘾勾出来了?”高天阳小声奇怪道,“让我来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让我们学习狂魔偷摸躲在这看!”
他说着就踮起脚悄悄靠了过去。
易辙在身后突然有动静的时候就立刻把手机熄了屏,高天阳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结”字,和几张人体生理结构图,当即大失所望地“切”了一声。
梁瑾忙问:“什么什么!你看见什么了?”
“我还以为这小子终于像正常人一样会沉迷手机了,结果他给我搁这研究生物呢!我说,那些器官图你在生物书上没看够?”高天阳惊道,“难不成你以后要学医?”
“无聊。”易辙冷冷抛出一句,把手机踹口袋里就扭头走了。
梁瑾看着他的背影,眉心皱了皱,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易辙的脸上确实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他到底在看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东西?
有什么是和人体器官图有关,但又不能说出口的?
梁瑾越想越不对劲。
身旁高天阳还在控诉易辙是卷王,买了手机居然还在学习,易辙已经走过拐角了,他又屁颠屁颠凑上去,“带我也卷一个吧……嘿嘿,我妈让我下次考试进步五十名呢,这不是要我的命么!我只能靠你了老大!”
梁瑾也连忙追了过去,听见易辙没什么波澜的魔鬼声音,“行啊,从今天开始跟我一起一点睡五点起,每天三十套卷子。”
两人当即忘了刚刚在想什么,只余满脸惊恐。
第48章 隐瞒
易真虽然一时冲动答应了白成斌看电影,但一直没想好要怎么跟芳姐请假,以往因为易辙的事情请假时她都是理直气壮的,这回轮到自己,却总耻于开口,有种不务正业在偷懒的感觉。
白成斌四五点钟的时候抱了一捧花进了奶茶店,宋婷和李小娟都起哄地叫起来,易真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个场面,没等白成斌过来打招呼就躲到后面去了。
这么一来,就更加不知道要怎么跟芳姐说了。
不过还没等她纠结出结果,芳姐就先给她来了个电话,她家里老人去世了,要赶回老家奔丧,饭馆停业三天。
冬天有许多浪漫,也有许多别离,易真接到电话时愣神了片刻,听着那头芳姐疲惫嘶哑的声音,她低声道:“节哀顺变。”
挂了电话后,易真完全没了先前那些尴尬羞耻的情绪,只低垂着眉眼站着,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
秦娟也是在冬天走的,那时候易华先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对劲,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也是常事,易真晚上要去做黑工,每天都很透支,有次直接倒在了饭店后厨,被人发现的时候小小的身子大半都泡在沾着油腥的洗碗水里。
后厨的洗碗阿姨偷懒回来,见状吓了一跳,急忙把她抱起来沿着后门送了出去,放在了一个墙边的死角。
这种地方人命是最不值钱的,尤其是这种来打黑工的小孩,贪玩跑出去死在哪里了也很正常。
易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穿着单薄的湿衣服在水泥地上睡了一晚,她睁眼就感觉头晕目眩,昏沉得厉害,连呼吸都是滚烫的,但她顾不上思考发生了什么事情,艰难地站起来就往家赶。
她一晚上没回去,易辙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
到家时,狭小的楼道里挤满了人,易真从他们口中捕捉到了“两个小孩”“可怜”“妈妈死了”等字眼,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混沌的精神突然清醒了些,挤开人群就往上跑。
破败的小屋子里挤满了人,她看见多日不见的易华先被几个男人踩着背压在地上,边哭边喊着:“我老婆都死了,你们还是不是人,好歹要给我时间把她葬了吧!”
易真脸上已经烧红一片,呼呼地喘着气,对胳膊诡异地扭着弧度的爸爸毫不关心,视线扫到躺在角落里的一个小身影时,才目眦欲裂地扑了过去。
易辙嘴边挂着血迹,衣服上也有不少血,就这么生死不知地躺着,易真胡乱地摸着他的脸和手。
冷的,全都是冰冷的。
她哭得撕心裂肺,甚至于已经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知道自己张着嘴,易辙的脸上溅了很多泪珠子。
“别死,别死……”
她想把弟弟抱起来,但是发着高烧的身体根本没有力气,易辙只离地了短短的距离就狼狈地摔了下去,易真又连忙抱住他,魔怔似的连声说着对不起。
易辙痛的闷哼了一声,悠悠转醒,耳朵里嗡嗡作响,视线也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易真的脸,看出了她在哭。
他还记得昨晚姐姐一直没回家,他等不及想出门去找,却碰见了易华先回来,在家里乱发脾气,把他打了一顿不说,还想进他跟易真的房间翻钱,他抵不过成年男人的手劲,被他一巴掌扇倒,又挣扎着扑过去的时候,彻底惹恼了男人,被卡着脖子拖到客厅。
他拼命地反抗,一顿混乱之后只记得胸口剧痛,被易华先一脚踹飞了出去,五脏六腑都仿佛在一瞬间移位的巨大痛楚让他当场就吐血昏迷了过去。
刚刚易真意外的那一摔,才总算让他有了点意识。
他努力想做一个微笑的表情,颤巍巍地冲易真摊开掌心,那里躺着一枚淡粉色发卡,上面镶满了亮晶晶的水钻,但由于沾了血,粉钻变得有些瘆人。
二十块钱的小东西,他给同学代写作业忙活了好几天才赚到,易华先闯进房间的时候,他首先把发卡藏了起来。
这是送给姐姐的东西,不能弄坏了。
易真怔怔地看了发卡半晌,突然又哭又笑,她把带血的小饰品夹在乱糟糟的头发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小脸,问他好不好看。
易辙已经做不出动作,只眨了眨眼。
好看。
他的姐姐是最好看的。
易真将他小心平放在地上,回身冲着那群人的领头——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跪了下来,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求你救救我弟弟,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求你救救他!”
她害怕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但依然在不停地磕着头,没两下地上就印出了血迹。
门口挤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一个手下看了眼易真的身体,冲刀疤男挑了挑眉,“老大?”
刀疤男也瞥了跪伏在他身前的小少女一眼,“我对这种瘦猴不感兴趣。”
空气里还隐隐有着尸体的腐臭味,得亏是冬天,温度再高些的话这地方根本就没法呆了。
他泄愤似的在易华先被折断的手臂上踹了一脚,在对方痛苦的嚎叫声里,皱着眉点了几个人。
“你,送这俩小孩去医院,你们,留这儿把事处理好。”
“是。”
易真被人拽上车的时候,整个人像被冷汗水洗过一遍似的,她紧紧地攥着易辙的手,咬着舌尖逼自己清醒,直到闻到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才支撑不住彻底昏迷过去。
秦绢的后事料理地很仓促,不过好歹也算体面,易华先被那些人带走了,半个月后才被放回来,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但是他意外地正常了一段时间,把家里收拾一新,找了份工作,努力还钱,还经常给大病初愈的易辙炖骨头汤喝,不过好景不长,当他再一次发病的时候,姐弟俩都没有意外。
以前一直都是这么过的,不过是回到原点而已。
就这么一直到易华先死的那天。
那一天,易真久违地留意到天是蓝的,花是有颜色的,阳光也有种好闻的干燥的味道。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麻木,那一刻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渴望从原生家庭的黑暗中逃离出来。
其实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家庭对她来说是很美好的,直到易华先在秦绢孕期出轨,跟个不知道哪来的富婆鬼混了一段时间,回来要跟她离婚,闹得人尽皆知。
秦绢恶心透顶,两人当面吵电话吵,闹了无数次。
临近生产,秦绢想打胎都不可能,对丈夫的恨意就这么迁移到了未出生的孩子身上,后来她难产落下了一身病根,也无力再折腾离婚的事情,好像就要这么拖着恶心易华先一样。
易华先被富婆甩了的那天,易真听见秦绢在房间里大笑了几声,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易真不知道婚姻究竟会带来什么,但想起秦绢和易华先的结局,想起她和易辙暗无天日的童年,她突然对和白成斌的约会产生了一点恐惧。
但宋婷和李小娟不会给她机会伤怀,她在后面躲了没多久,就又被拽到了前面。
今天工作日,店里生意一般般,易真直接被推出柜台,坐到了白成斌对面。
两位“媒婆”嬉笑着走了,白成斌无辜地冲她笑笑了,“对不起,打扰你工作了,我下午没什么事才想着早点来等你的。”
他把桌子上的花捧给她,“送你,就当是你陪我看电影的谢礼。”
他理由都找好了,易真也不知道怎么再推辞,别扭着接过了花,“谢谢。”
这是一捧绣球花,旁边有易真叫不上名字小花点缀,包装得很有质感,易真只在电视里看见过。
不过她没有欣赏这种娇贵事物的能力,拿在手上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成斌一直在观察着她的表情,适时解围道:“不喜欢的话丢掉也行,不用给我面子,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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