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阙】第三卷 17-19(母子,仙侠,后宫,纯爱)(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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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便知绝无可能。此人气度尊贵雍容,远非寻常宗门弟子可比。他仔细打量姜
青麟的脸庞,越看越是心惊,只觉无比眼熟,似在何处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
一股莫名的压力随着对方走近而弥漫,让他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了几分。
他强自镇定地喝道:「你是何人?敢在此放肆!」
姜青麟却未立刻理会他,目光先与叶倩交汇,见她眼中难掩的情愫与微红的
眼眶,心中一软,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缓缓转向慕云。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仿佛蕴着千钧重压,如九天之神俯视蝼蚁。慕云被这目
光笼罩,只觉浑身血液都要冻结,脑中拼命搜索关于这张脸的记忆。电光火石间,
一幅深深刻印在脑海中的画卷猛地闪现——那是年前皇太孙册封大典后,朝廷下
发至各勋贵府邸、要求谨记的皇太孙御容画像!
画像上的容颜,与眼前之人缓缓重合!
「轰!」
慕云只觉得脑中一声炸响,瞬间面无人色,双腿一软,「扑通」瘫跪在地,
额头重重磕在冰凉地板上,浑身抖如筛糠,声音因极致恐惧而扭曲变调:
「臣……臣慕云……参……参见皇太孙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整个紫霄殿,霎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第十八章 国事艰难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静得只剩下殿外隐约的风声。清虚真人到底是历经风雨
的一派之主,反应极快,立刻从宗主位起身,快步走下台阶,来到殿中,对着姜
青麟的身影便是深深一躬:" 贫道清虚,参见皇太孙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有他带头,殿内众人如梦初醒,无论是紫云山长老弟子,还是慕云带来的那
些原本趾高气扬的护卫,此刻都齐刷刷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敬畏与些许慌乱,汇
成一片:" 参见殿下——!"
声浪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姜青麟神色平和,微微抬手,虚扶一下:" 真人不必多礼,诸位也都请起罢。
" 他的目光掠过清虚真人,随即与一直凝望着他的叶倩对视一眼,递去一个" 安
心,交给我" 的沉稳眼神。最后,他才转向那跪伏在地、抖若筛糠的慕云,语气
平淡却不容置疑:" 你先随孤出来。"
说罢,不再多看殿内众人一眼,转身便向殿外走去。玄色衣袂拂过光洁的地
面,不带一丝烟火气。
一直如石塑般静立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侍卫成洪,此时也无声迈步,紧随姜青
麟身后,一手轻按腰间刀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警戒距
离。
慕云如蒙大赦,又似被无形绳索牵引,慌忙从地上爬起,也顾不得拍打袍服
上的灰尘,低着头,弓着腰,亦步亦趋地紧跟在那道玄色身影之后,方才的嚣张
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卑微。
紫云山众人望着三人一前两后消失在殿门外的身影,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
该作何反应,大殿之内,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
姜青麟并未走远,只在紫霄殿外寻了一处延伸出悬崖的宽阔云台。云台以白
玉栏杆围护,台下便是万丈深渊,云雾在山间翻涌流淌,如海如涛。极目远眺,
满山青翠欲滴,在春日阳光下泛着生机勃勃的光泽。几只羽翼洁白的仙鹤,姿态
优雅地穿梭于云海之间,发出清越的鸣叫,更添仙家气象。
成洪并未靠近,只在云台入口处站定,身形挺拔如松,面朝外按刀而立,目
光沉静地警戒着来路与周围动静,仿佛一尊沉默的守护神,将这一方天地隔绝开
来。
慕云垂首躬身,跟在姜青麟身后三步处站定,冷汗已浸湿内衫,额上更是层
层细汗,却不敢抬手去擦。
姜青麟背对着他,凭栏远眺,手中那柄玉骨折扇无意识地在掌心轻敲了几下。
他想起年前阅览吏部与都察院对各地勋贵子弟的考评,这位怀远侯府的少侯爷慕
云,评语竟是" 敏达干练,颇识大体" ,印象不算差。也正因如此,他此刻才愿
多费这番口舌。
静默良久,直到山风将慕云心头那根弦几乎绷断,姜青麟才缓缓开口,声音
听不出情绪:
" 说吧,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云听到问话,紧绷的心神稍弛,暗暗松了口气,忙躬身回道:「回殿下,
臣……臣对叶真人,确有几分仰慕之心,但此番上紫云山,并非全然为此。」他
顿了顿,偷眼觑了下姜青麟的背影,斟酌用词,「臣事先实不知叶真人与殿下有
……有旧谊。若早知如此,借臣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对真人有半分不敬!」
姜青麟闻言,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慕云脸上,审视着他眼中的每
一丝情绪。见其目光虽惶恐,却并无闪烁狡诈,反倒带着几分急于辩白的赤诚。
他沉吟片刻,才道:「继续。」
慕云见他没有立刻斥责,心下又安定几分,语速稍快:「其实臣此次上山,
大半缘由,是为了那落霞山而来。」
「落霞山?」姜青麟眉梢微挑。
「是。」慕云见引起注意,连忙解释,「殿下可知紫云山立宗至今,已历多
少岁月?」
「只知是千年大宗,具体年岁,孤未曾细究。」
「紫云山传承,已逾四千年!」慕云语气带上几分郑重,「在我大齐,能有
如此悠久传承的宗门,屈指可数。其能历经朝代更迭而香火不绝,固然因历代掌
门苦心经营,但其中关键,却在于落霞山。」
姜青麟静立聆听,未置一词。
慕云不敢卖关子,接着道:「紫云山立宗之时,正值前朝末世,天下动荡。
其祖师选中抚州这处灵秀之地,更在落霞山布下一座聚灵大阵。此阵能缓慢汲取
抚州一地的天地灵气,反哺紫云山主脉。正因如此,紫云山才能灵气长存,灵草
仙药不绝,英才辈出,传承至今。」
他叹了口气,语气转为沉重:「然而此阵运转数千年,其弊亦显。抚州地脉
灵气被阵法长期汲取,虽缓慢,却如涓滴细流,日久年深,已影响到整个抚州境
内的灵药生长、矿脉孕育之速。近些年来,抚州上缴朝廷的灵材年赋,总是拖延
亏欠,根子便在于此。紫云山受朝廷册封,每逢战事,皆遣精锐弟子相助,于国
有功。抚州官府若直接以此为由问责紫云山,恐寒了天下宗门之心,亦有损朝廷
威信。谭知府上任以来,为此事焦头烂额。月前,他不得已寻至我慕府,希望我
慕家能出面,借个由头,迫使紫云山同意暂时关闭或调整落霞山阵法,缓解抚州
灵脉之困。臣……臣一时糊涂,又听闻叶真人之名,便顺水推舟,应下了这桩差
事,想借此……一睹芳容。」
言毕,他深深低下头,如同等待最终判决的囚徒。
姜青麟默然片刻,忽问:「若今日孤不在此处,你是否当真要强索落霞山,
或强逼叶真人?」
慕云猛地抬头,急声道:「万万不敢!殿下明鉴!纵使叶真人不允亲事,臣
也绝不敢行强取豪夺之举!原计划只是借朝廷北伐需资之名,迫使紫云山暂时关
闭阵法一段时日,待抚州灵气稍有恢复,便即『归还』。只因这事由官府出面不
便,才想了这么个……不上台面的法子。是臣考虑不周,行事孟浪,请殿下责罚!」
姜青麟目光再次投向云海远山,静默良久,方才开口,声音低沉:「日后,
莫要再口出狂言,说什么『在抚州,慕家就是律法』之类的话。此等言语若传至
朝堂,于你慕家,是祸非福。」
慕云心头大石落地,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大半,连忙躬身:「臣谨记殿下教
诲!再不敢胡言乱语!」
姜青麟却话锋一转,仿佛不经意间提起另一事:「对了,孤近日在抚州,听
得些民间非议,关乎十年前那场地龙翻身……说是朝廷下拨的赈灾款项,被你慕
府贪墨了?此事,你可知情?」
慕云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至嗓子眼,脸色白了白,沉默片刻,才嗓音干涩地
回道:「回殿下,十年前那场大灾,臣年岁尚幼,并未参与具体事务,其中详情
确不知晓。只是近期流言纷扰,臣也有所耳闻。得知后,第一时间便询问了家父。」
他悄悄看了眼姜青麟的背影,见其并无不耐,才继续道:「家父言道,当年
地龙翻身,灾民数百万,朝廷拨付的赈灾款,实则远远不够。那时抚州粮价飞涨,
奸商坐地起价,即便将赈灾米熬成清可见底的薄粥,仍是杯水车薪。家父为使更
多灾民能活命,不得已,将部分赈灾米换成了更便宜的米糠,又将部分款项抵押
给信誉尚可的李氏钱庄,换取更多糠麸,这才让无数灾民每日能有一碗糠粥吊命。
许是当时账目混乱,登记不清,才导致后来数目对不上,惹出这许多流言。」
姜青麟眉头微蹙。他自然知道米糠比米价贱数倍,以此法应急,虽显残酷,
却也是无奈之下的权衡。可以想见当年灾情之重,局势之艰。他问道:「既知赈
灾款不足,为何不当时上奏朝廷,请求增拨?」
慕云面露苦笑:「臣当时也如此问过家父。家父言道……殿下,我大齐疆域
万里,子民亿兆,皇上肩负祖宗社稷,治大国如烹小鲜,需权衡四方。」
他深吸一口气,复述着当年父亲的话语:「宣和一百一十一年,亦即十年前。
正月,妖族陈兵日月关,边关告急;三月,妖族更在沿海数州滋扰;二月,清国
佯攻我北境,实则欲吞并邻国卫国;二月,金州大饥,流民塞道;三月,兰洲土
司内乱,烽烟又起;同月,福州流民叛乱,波及扬州;四月,黄河决堤,数州沦
为泽国;五月,我抚州便遭此罕见地龙翻身……国事艰难至此,朝廷能挤出那些
赈灾款,已属不易。实在……再无余力了。」
姜青麟听着这一桩桩、一件件十年前接连不断的天灾人祸,眉头越皱越紧,
直到慕云说完,他才长长叹了口气,问道:「这些话,都是怀远侯亲口所言?」
「句句属实,绝无半字虚言。」慕云郑重应道。
姜青麟点了点头,沉吟道:「怀远侯如今可在府中?」
慕云摇头:「家父上周便动身前往株州,赴一位老友寿宴去了,尚未归来。」
「既如此,」姜青麟吩咐道,「你回府后,若怀远侯归来,便让他来紫云山
见孤。孤会在此盘桓两日。若他未能赶上,也不必特意去信催促,待他回抚州后,
让他自行赴京一趟。至于落霞山之事,孤自会处置。你回去,好生与谭知府分说
清楚。」
「臣遵命!」慕云躬身领命。
姜青麟摆了摆手,语气透出些许倦意:" 去吧。"
" 臣告退。" 慕云如蒙大赦,再次躬身行礼,这才脚步虚浮地转身,匆匆离
去,经过成洪身侧时,更是不自觉地将腰弯得更低了几分。
成洪依旧静立原处,直至慕云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他才略微放松了按刀的
手,目光依旧警惕。
姜青麟并未立刻返回大殿,依旧独立云台,凭栏远眺。山风拂动他额前碎发,
带着云霭的湿润凉意。远处,那几只方才飞远的白鹤,不知何时又翩然绕回,洁
白的羽翼在青翠山峦与缭绕云雾间,划出悠然的弧线。
姜青麟在云台又静立了片刻,将慕云所言之事在心头细细过了一遍,正待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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