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欲教父之春锁闱乱宫墙柳】(27-36)(第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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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绍节瞪了他一眼,绍礼又不敢说了。
绍宰宜抚掌道:“走吧,我倒看看,你们俩兄弟一天到晚搞些什么。”
绍节芒刺在背,只得硬着头皮带路。三人跟着绍节,到王府外马厩,一人牵了一匹马骑上,便启程前往街上。
绍节在赌坊玩了半天牌九,输得暴跳如雷,又去跟街边地痞斗蟋蟀,也没赢,看得绍宰宜直打哈欠。
“妈的又输了。”绍节扒开人群,摊手伸到绍礼面前。
绍礼会意,摸着怀里抠抠索索半天,摸出来几串铜板,又数了一下,这才放到绍节手心里,道:“五贯钱。”
绍宰宜疑惑道:“咋的,绍礼欠你钱?”
绍礼道:“他借我的。”
绍节觉得很丢脸,没好气道:“又不是不还了,月钱发了就给你,还一倍!”接着回头又去斗鸡了。
绍宰宜对斗鸡毫无兴趣,只是瞅着路过的美女,上手就摸,吓得人惊叫一声,香臀一扭,纷纷跑走。
他此番出行,一来要打响新任亲王“荒淫放纵”的名号,传到皇帝耳里最好。二是顺便试探一下弟弟们,有没有跟着他干的觉悟。
迎面走了一对年轻男女,女的十分标致,芙蓉面,丹杏眼,走路如风摆柳。
待她路过,一阵香风袭来,绍宰宜若无其事,悄悄伸手,往她臀部捏了一把。
果不其然,对方尖叫一声,扑到一旁男人的怀里,一手指着绍宰宜,撒娇道:“钮公子,这个混混刚才非礼了我,您不会嫌弃我不干净吧?”
那钮公子相貌平平,穿一袭整洁的文士青衫,腰佩着香囊玉佩,料不是寻常百姓。只见他安慰地拍着怀里女子的背,一边用那双斗鸡眼瞪着绍宰宜,怒吼道:“你这泼皮,好生大胆,信不信本公子送你见官?本公子可是天子门生。”
绍宰宜淡淡道:“兄台别激动,本王摸一下怎么了?”
钮公子当场傻眼,等等,这是王爷?
女子猛地推开钮公子,身段婀娜地上前行了个万福,眼波流转,眉目含情地望着绍宰宜,换了一副娇滴滴的语调道:“哎呦,原来是王爷殿下,小女恩萃沅,乃本地恩员外家的小姐。方才应是小女不慎,擦碰了王爷,以致有此误会。望登门拜谒,以表歉意。”
接着,瞥了傻站着的钮公子一眼,道:“钮大哥一时鲁莽,冲撞了王爷,我这做义妹的给王爷赔不是了。”
从钮公子到钮大哥,姓钮的那厮一时蒙在鼓里,脸色阴沉,却不好发作。
绍宰宜忍不住忖道:“这女人,太会了。”
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今晚本王要去青楼,明日你挑一个时间吧。”
送上门的肉,不吃白不吃。
恩萃沅黛眉微蹙,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地道:“方才小女失态,自当凭王爷责罚......小女子自幼体弱,经不得惊吓,唯恐一时失了仪态,反叫王爷生厌……还望王爷怜惜着点。”
绍宰宜心中一荡,暗道:“小狐狸精。”
面上却笑得温吞:“那便看你明日如何赔罪了,本王可不是什么大度之人。”
心里已打定主意:“看本王不操得你死去活来。”
绍宰宜目送着恩萃沅扭着腰肢离去,肩上猛然被拍了一下,却是绍节。
只见绍节直勾勾盯着恩萃沅的背影,哈喇子都快留流来了,不无艳羡地道:“王兄艳福不浅啊。”
绍宰宜哑然失笑:“你喜欢这种女人?本王让给你,不过那得看你自己本事。”
绍节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绍礼凑过来道:“王兄,天色不早了。”
便由绍节带头,三人沿着街道往河岸走去。
绍宰宜一边走着,忍不住讥诮道:“看来我们老实巴交的三弟急着要见世面。”
绍礼脸一红,期期艾艾地道:“这次与会的,乃是名动京左士林的延太四艳之首,才女书如是。”说着,露出憧憬的神色。
绍宰宜冷笑道:“什么才不才,莫不是奇丑如猴,黝黑矮小,浑身汗毛,只能用才做个幌子立名?”
绍节可不乐意了,插嘴道:“王兄真是孤陋寡闻,琴棋诗画我不懂,要说容貌,这娘们长得,那叫一个闭......闭目羞花,总之,谁见了都心痒痒!”
绍宰宜笑道:“既然你这么动心,本王做主,聘了她与你为妻。”
绍礼断然道:“使不得,王兄,你博览经史儒学,怎能不知,娶一个风尘女子为妻,有违礼法名教,岂非斯文扫地?”
绍节讪讪地笑道:“是啊,虽然二弟我不学无术,也想着有日凭王府的荫蔽,进入仕途,须得珍惜羽毛,方能与士人们打成一片。”
“好嘛好嘛,不提这事。”
说话间,天色已暗下来,云朵仿若火烧,夕阳半掩,宽阔的河流横在面前,金波粼粼,一艘艘巨大的画舫,停靠在岸边。
绍节忽然站住,转头对着绍宰宜,满脸谄媚的笑容:“王兄,今天钱输光了,才女风采难得一见,还得仰仗王兄美意。”
绍宰宜问道:“多少钱?”
“一百两。”绍节又补充道,“一个人。”
真贵。绍宰宜咋舌。
灯笼照亮甲板,绍宰宜在登船口交了门票,三人便顺着梯子上去,到了一处宽阔的场地,周围矗立着精致的香阁闺房,窗花雕栏,暗香浮动。
甲板广场中,书案座椅排列得井井有条,羽扇纶巾,甚或穿戴官服的士人们都已就坐于书案前,面对好风良夜,不免摇头晃脑,沉醉、吟哦一番,以示风雅。
其中最年轻的,也有三四十岁。
绍宰宜毫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了上首,离花魁最近的座位之一。两兄弟比较识趣,另择了个偏僻位置。
旁边老儒生瞪他一眼,悄声道:这是前礼部侍郎,宝嘉行大人的位子。
绍宰宜道:“本王不认识。”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那儒生无奈作罢。没一会,一名五六十岁的官员带着书童登船,径直来到绍宰宜身旁,料是那礼部侍郎。
老儒生咳了一声,似记起了他,仍压低声音道:“亲王殿下,您贵体金贵,怎的也得顾一顾规矩。这席间分位,乃依德依才而排——”
绍宰宜打断他:“那我坐这儿,是不是说明我最有才?”
说罢,还悠然自得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眼角挑着,分明在挑衅。
宝嘉行只得立在席边,脸色发青,强笑道:“既有青年俊彦在上,本官倒也愿意让贤。”语气不冷不热,满是讽刺。
只听得一阵清响,似是铜铃轻摇,又似玉盘泠泠。一扇香阁小门悄然开启,女子缓缓走出。
(三十二)画皮满座青眼争
书如是一袭素纱,未施脂粉,鬓边斜插一枝梅骨玉簪,衣袂曳地,如月光洒落,步履端庄。
眉目如画,却孤寂清冷,如同寒夜的月光,照在身上,便凉透了。
众人哗然之时,她只是垂首掸了掸衣角,似在整理衣褶,唇边挂着一抹娴静的微笑。
绍礼呼吸一紧,手指下意识揪住衣角:“是她了……书如是。”
绍节挠了挠头,嘀咕道:“怎么不似传闻中那般妖娆?”
绍宰宜却微微眯了眯眼——
这女子不媚不娇,反倒叫人移不开眼,像一幅只应悬在庙堂的丹青,被人硬生生丢进烟花柳巷中。
书如是缓步而至,一眼便瞧见绍宰宜坐在宝嘉行席位上,眉头一皱,面露不悦。于席间拱手为礼,语声清冷:“秋风易扰,拙诗难成,倘有唐突,诸君勿怪。”
她一句“拙诗”,竟使得座中几名自诩风雅的老士人纷纷点头,恨不能即刻将她列入“贤女列传”。
绍宰宜倚在席间,一杯酒下肚,色迷迷盯着那清清冷冷的才女,唇角微扬。
书如是正拈笔在书案上写字,灯下纤手如玉,青丝垂落鬓角,肌肤胜雪。
他不知哪根筋动了,伸手便覆上她执笔的手背,指腹轻轻摩挲着,感受肌肤的细腻柔滑。
“咱们才女的手,果然比书法还漂亮。”
笔顿时歪了,墨汁在宣纸上泼了一块。
书如是没有躲,只是静静地抬起头,眼波冷冽。
“王爷贵为宗室,却不知男女授受不亲?”
绍宰宜嘿嘿笑道:“你的手好看,我想摸,何罪之有?”
书如是看着他年轻俊朗的脸,真挚的眼神,心头不禁一颤,仿佛古井里投了个石头,脸上却更寒:“发乎情,止乎礼,圣人之训,男女之礼,请王爷自重,莫效登徒之无行。”
她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自尊心隐隐作痛。
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不是人,只是供人把玩的物什。
“只因我是妓女,所以他认为可以随意碰触?
在他眼里,我即便能文能书、即便清誉在外,也不过是个可以随时“试手”的玩意儿?”
心头涌上一阵剧痛,如一记闷雷击在胸口,又冷又重,仿佛将她心中多年来用才名、风骨苦苦堆砌起的防线,一寸寸震裂。
她竭力不让自己退后一步,哪怕只是一寸。
不能退,退了,他就真的以为,我心甘情愿被他轻薄。
鄙夷、不忿的目光,聚焦在绍宰宜身上。
“在场的诸位名士鸿儒,倒是都知道男女之礼。”绍宰宜长身而起,端起酒杯,环顾四周一圈,随后下巴一抬,将酒一饮而尽,戏谑道:“可是,诸位还能行男女之礼吗?”
话一说出,在座的老头纷纷面露羞愤,交头接耳。
原本假装闲适的宝嘉行,此时也耐不住性子,面色通红,浑身发抖,怒斥道:“殿下,老夫仗着年长几岁,应该有说话的资格。”
绍宰宜瞥他一眼,道:“说。”
宝嘉行道:“我朝以德行治天下,在座诸位皆是京左仕林翘楚,年高德劭,高风亮节......”
“打住,别东拉西扯。”绍宰宜道,“我就问你们还能不能行男女之礼,说这一大串,听不懂。”
宝嘉行额头上青筋暴起,由书童扶着才勉强没倒下去,张口结舌道:“才子佳人......不论年齿......”一时词穷,开始之乎者也起来。
绍宰宜讥诮地看着他,不作回应。
书如是被他这一番闹腾,禁不住蛾眉倒竖,发起怒来,斥道:“长幼有序,圣人之道,定名分,随教化。恪亲王背德失礼,纵为王爵,亦必为天下人所......所......”
她似是不惯说狠话,气得胸膛微微起伏,眼中浮上一层泪光,却死死绷住身形。那双素手依然端在身侧,仿佛即使失礼,也不能乱了分寸。她强自镇定,一字一顿逼出一个“指”来,声音轻得仿佛一枚针落在宣纸上,却寒意逼人。
那登徒子却猛地凑近,对着她耳边吹气,道:“啧……偏爱装清高?不装的时候,说不定更动人。”
他的呼吸烫得书如是心头一窒。久违的年轻男子气息,令她不由满脸绯红,心头狂跳。
身体却做出违心的反应,一边伸手试图把他推开,嘴里怒斥道:“休要污人名节。”
名节,这是她在风尘之中,唯一维护脆弱自尊的一点东西,好像有了它,自己跟别的妓女就不一样,终有一日能被士大夫、被体面世界真正接纳,拥有一席之地。
就在这刻,文士们一阵哗然,眼见一堆人冲来,拉住绍宰宜直拽。
绍节快步过来,按剑怒喝道“大胆,竟敢忤逆王爷!”
这帮酸臭腐儒疯了吗,宗室也敢冒犯?
饶是绍礼这老实人,此刻也没法置身事外了。他长身而起,见对方人多势众,远远喊道:“王兄,要不小弟先回去拉一个骑兵营过来。”
一个老士人一边拉一边道歉:“冒犯了殿下,我等实在无法坐视你唐突佳人,肆意轻薄,为免毁坏皇家声誉。”
“二弟三弟,你们看戏就好。”绍宰宜嘻嘻笑着,任他们拽回座位。
宝嘉行趁乱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握住书如是的柔荑,满脸认真、言辞恳切地道:“书姑娘风雪为神,断不致为这等俗人玷污清白!在我心里,你纯洁无暇,跟寻常女子毫无二致。俗人只爱你色相,我却看你克己守礼,贤德自持。”浑不顾在场众多士人艳羡的目光。
书如是又恢复了冰冷的面容,宝嘉行的话语,浑没让她高兴,只隐隐感到安心。
还好,她还是他们要求、幻想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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