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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母亲长大的地方。
后来弟弟妹妹出世了,姥姥接过了带孩子的重担,母亲则跑出去打工。可惜母亲学历太低,又没一技之长,只能从事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作,工资很微薄。
母亲和父亲分开后,活得很艰难,夏夕也一直看在眼里,这让她觉得做女人实在太累太苦。
她很小的时候,心里就有一个想法:绝不能像母亲那样活着。可该活成什么样,她心里却没有一个具体的想法,直到遇到卓妈妈。
未来,她想活得像卓妈妈那样,知性而优雅,从容而淡定,做一个精致的女人,而不是终日蓬头垢面,甚至忙到不明白活着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母亲教给她的是坚强,是百折不挠,是越挫越勇,那么卓妈妈教给她的是找到人生奋斗的方向,是一种培养优雅生活的态度。卓妈妈教她下棋、跳舞、品茶、弹钢琴、读有意义的书,让她明白世界很大,女性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努力而活得潇洒。
夏夕十一岁这年,正是她人格初形成的微妙阶段,是这个了不起的独立女性让她对未来充满了信心,进而变得更乐观、开朗、自信。
而卓樾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少年,与人交往时,他有礼貌又疏离,独独待她不同,也喜欢陪着她照看弟弟妹妹,哪怕弟弟妹妹很麻烦,可他仍旧表现得很有耐心。
姥姥曾在私下赞叹:“小卓真是一个有家教的好小伙子。”
母亲也曾夸赞他,说:“我们这一片,没一个孩子比得上他。他性子好,读书好,尊老爱幼,简直是五好少年,将来谁嫁他就是谁的福气。”
在夏夕眼里,卓樾是一个全能型的大哥哥,善于押题,擅长训小鬼头,还满身正气,就是有点小傲娇和冰冷,但他给予她的一直是邻家哥哥般的温暖,两人相处时她觉得无比舒服。
他总会给她最温柔的笑以及及时的帮忙,这会让她觉得:有他在,天塌下来都没事。
而在弟弟妹妹那里,他是一个可以陪他们玩得特别嗨的守护神,一个个都很听他的话,在他面前乖得不得了。
2000年的春天,夏夕因为结识了卓樾,过得特别开心。
时间一晃而逝,马上就要过年了。
大年三十那天,一大早,卓樾就来到了夏夕家,他彬彬有礼地道:“夏姥姥,夏阿姨,我妈让人准备了一桌子菜,我们母子俩过节太冷清了,想请你们过来一起吃,人多热闹。希望你们能来陪陪我们,你们愿意吗?”他说话婉转,不会给人难堪,字字句句都显得随和亲切。
晚上,夏夕吃到了一顿自父母离婚后最丰盛开心的年夜饭。
吃饭的时候,夏夕发现自己一直在笑。
卓樾也在笑,眼底暗藏的阴郁不经意间散开了—开怀欢笑的他可真帅,整个人就像他家门口挂着的古典灯笼,外形雅致,内在温暖,能在凄冷的夜色里发出暖暖的光芒。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本该是走亲戚的日子,可卓妈妈是孤儿,没娘家人,卓樾又不想去父亲家,自然没地方走动。至于夏夕家,也没什么亲戚。卓樾早早来找夏夕,约好骑车去城里买书。可当他们从书店门口经过时,他却没停下来。
她急踩几脚踏板追上去,问:“我们不是要去买书吗,怎么不进去?”
他笑得神秘:“我们先去玩,不急着买书,玩尽兴了再说。”
“我们去哪儿玩?”夏夕跟着他总能接触到各种新鲜事物,她的兴致一下子高了起来。
“滑旱冰。”
县里有个旱冰馆,夏夕见别人玩过,但她没下过场,一来费钱,二来她也不会,怕摔了。要是她摔伤了,妈妈又得犯愁。
她对这项运动挺好奇的,想着去玩玩也好。
可她进了旱冰馆,穿上旱冰鞋后,却双腿发抖,牢牢抱着旱冰场边上的栏杆,拼命摇头:“我会摔跤的,我不敢,我要回家!卓樾,我要回家!”
卓樾穿着蓬松的羽绒服,脚上炫酷的旱冰鞋是他自己带的。他笑着围着她转,姿势酷极了,说:“你怕什么,我会带着你的。”
“可摔了会很疼,要是我受伤了还会挨骂。我不玩了,不玩了,我在边上看你玩。”夏夕拼命摇头,想坐在地上把旱冰鞋脱了。
“你不摔几次怎么学得会滑冰?我们生出来时还不会走路呢,现在你不是健步如飞吗?不用怕,来吧。”
夏夕望着那只漂亮的手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那是他们第一次牵手,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冰冰的,而他的手暖暖的、大大的,骨感十足,两只手牵在一起时,两个人的眼神交汇了一下,然后各自移开,可手却握得更紧了。
“慢慢来,你跟着我的节奏走。”
“呀,你慢点,你慢点,太溜脚了。”
吧嗒,当他放手时,她立马摔了个四脚朝天,嗷嗷惨叫。
结果,她的脚还是受伤了。
面对这个突发状况,卓樾很内疚,他为她检查完伤口,认为必须去看医生,便蹲下身拍拍自己的肩膀,说:“上来,我背你去医院。”
十六岁的卓樾肩膀宽宽的,羽绒服让他显得很强壮,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趴了上去。他的衣服特别软,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特别好闻,她嗅了好几下,心扑通乱跳。
下午回家时,他骑车,受了伤的她则坐在后座,揪着他的衣服。暖暖的阳光打在他们身上,虽然有北风呼呼地卷来,但她觉得此时此刻世界无比温暖。
时光悠悠,因为卓樾的出现,夏夕苦难的人生多了些许阳光和美好。
而纯纯的喜欢,也悄悄地在她心里埋下了种子。
夏夕跟着母亲的那几年,日子过得很艰难,以前的她有妈妈疼,还有爸爸照顾着,虽然和爸爸不亲,但爸爸在金钱上对她并不小气。自从她家庭破碎跟了母亲后,家中拮据,她被逼成了小大人。虽然她依旧笑容灿烂地迎接每天的到来,可内心变得有点儿忧伤,只是她从不表现出来,总是藏在心里。
和卓樾这一番相识,她变得快乐了,学习更加认真积极了,对于未来也有了全新的期待。
十二岁的夏夕如愿考上了市一中,而市一高与之挨着,每周卓樾去上学,她都会乘坐卓妈妈的小轿车去。每周回家,卓妈妈接卓樾时,也会顺带把她带上,有时还会捎带她一起吃大餐,俨然把她当女儿看待。
卓樾从不嫌她烦,对她总是很有耐心。
按道理说,他们差了四岁,他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也会想要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和朋友们见面肯定不乐意带着一串小尾巴。但他不一样,出去玩时,会把夏夕以及夏誉、夏菲一起带上,吃喝玩乐一整天。
他的同学曾开玩笑说:“向阿姨什么时候生了这三个小鬼?你成天带着他们不烦吗?”
卓樾回答:“我喜欢热闹,热热闹闹才有家的味道。”
他朋友不以为然:“你爷爷家很热闹啊,弟弟妹妹那么多,怎么不见你回家玩去?”
只要别人一提到卓家,卓樾就会拉下脸,别过头。
至于为什么,夏夕不知道。
那好像是一个禁忌,他一直拒绝讨论。夏夕也很识趣,从不过问。
她惬意地享乐着这种似兄妹非兄妹、似朋友非朋友的小时光。
很快,她和卓樾亲密无间的生活里又多了一个小尾巴。
这个小尾巴叫小楠,是一个孤儿。
初一上学期某个周六,市一中组织学生去福利院表演,夏夕表演完,上厕所回来时,在楼梯旁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被一个小男生欺负。小女孩是一个盲童,推搡中从楼上滚了下来。
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漂亮得有点儿不可思议,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睫毛又长又翘,皮肤吹弹可破,小嘴红得就像抹了胭脂。而她受了伤也没哭,只抿紧小嘴,眉头皱紧。
只一眼,夏夕就喜欢上了“她”。
她要送“小女孩”去医务室,对方还傲娇地不让她抱,也不说话,只一味地想推开她。
只是当夏夕把“她”送去医务室后,钱院长却告诉她:“楠楠是一个小男生。”
钱院长还告诉她:“楠楠很可怜,一直被人贩子控制着,警方将他解救回来时他还发着高烧,醒来后不仅眼睛看不见了,而且失去了记忆。此后,他不愿说话,也不准别人给他理头发,是所有孩子里最不合群的一个。
“在这里,男孩子喜欢欺负他,女孩子倒是喜欢他,可他不愿搭理,唯一陪着他的就是那只小维尼熊。因为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所以我们就给他取名‘楠楠’,也就是囝囝的意思。”
楠楠的性格的确有点儿古怪,可偏偏夏夕对他产生了兴趣,一下午就盯着他。
那天下午,夏夕花了很长时间逗他说话,起初他爱搭不理,直到她准备离开时,这小鬼才奶声奶气地叫住她:“姐姐,你不讨厌我吗?”
他奶声奶气的,和他的外表一样,很像小女生。
她止住离开的脚步,转身重新走近他,问:“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楠楠低着头:“因为我不乖,没礼貌,不理你,很多人都讨厌这样的小孩。”他说得很小声,语气闷闷的。
后来他们聊了很久,夏夕发现这个孩子比一般孩子敏感,但记忆力惊人,学习能力也超强。比如,他能通过磁带学习英语;比如,她读给他听的英语小文章,他只听一遍就能一字不差地记下。
夏夕从没见过比他还要特别的孩子。
钱院长见她和楠楠玩在一起很惊讶,说:“这孩子几乎不笑,也不爱说话,想不到他和你这么投缘。夏夕同学,如果你以后有空的话,多来陪陪他吧。”
夏夕自然是愿意的,她很喜欢楠楠,也非常乐意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温暖他幼小的心灵。
“院长,楠楠的眼睛好不了了吗?他长得这么漂亮,如果眼睛能治好,也许会有人愿意收养他。”离开前,夏夕私下问院长。
她很希望他能被家庭条件好、有爱心的社会人士收养,得到一个幸福的童年,但一般人家谁愿意领养一个盲童?
“能治,但得换眼角膜,而且费用太高,不是我们这个小小的福利院能承担得起的,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养着他,到时再尽量送他去盲人学校,让他学会怎么生存下去……其实他本该去盲人学校了,但他太自闭,适应不了环境,又被送了回来。”钱院长对楠楠有一种特别的疼爱,可惜楠楠生性古怪,与集体生活格格不入。
傍晚,卓妈妈来接夏夕和卓樾回家。路上,夏夕说到自己去孤儿院表演的事,也说到了楠楠,说他可怜,又赞他聪明。
卓妈妈听后,说:“缺钱少物,我倒是可以帮一帮,但眼角膜是很难等到的。就现在这个社会环境,大家对死后捐献器官这事还是颇为忌讳的。”
可不是,大部分人都不愿死后被人开膛破肚,总觉得会死不瞑目,因此器官捐献始终无法得到广泛支持。但卓妈妈一早就签过器官捐献协议,在夏夕眼里,她是一个令人敬佩的人。
此后两周,夏夕每周六下午都会去福利院看望楠楠。第三周,卓樾跟着她去了,还给楠楠买了不少有声读物。
楠楠见到夏夕自然是开心的,可他挺排斥卓樾的,只是不知卓樾后来做了什么事,让他接受了。小家伙卓哥哥长卓哥哥短的,俨然成了卓樾的小尾巴。
“哎哎哎,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小鬼可难缠了,整个孤儿院,他谁都不搭理,院长说我是他唯一愿意交流的人。”夏夕好奇呀,把卓樾拉到边上,想弄清楚原因。
卓樾神秘一笑,说:“我不告诉你。”
她缠着他,不依不饶,他这才说了实话:“楠楠说了几句法语,我翻译出来了,他愿赌服输,自然乖乖认我做大哥。”
“天哪,他还会法语?”她顿时直了眼,感到不可思议。
卓樾同样感到吃惊,猜测道:“楠楠的学习能力很强,也许是某些外籍慈善人士教他的,也许是他听广播自学的,又或者是他父母当中有会法文的……”
夏夕闻言半天没出声。
那天回去的路上,夏夕和卓樾并坐在出租车内。她看着蒙着一层水汽的玻璃窗,用手指画出了一张笑脸。她的脑海里全是临别时楠楠的模样,不禁感慨了一句:“楠楠太可怜了,眼睛又看不见,估计这辈子他都不可能被领养了,我们又不可能总来看他,他一个人的时候肯定很难过。”而她无力为他做更多。
这世上不幸的人一大把,她自己都要依附别人而生,又何谈去帮助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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