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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倒是不介意先生将我娘亲追到手,至于我那没用的爹,不要也罢。”
“此话可不能乱说。”惊羽先生抻袖打住,表情认真道:“我是一器灵,已再无可能和她相守。而且我想你爹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否则你的娘亲不可能去爱上他。”
帝晨儿叹了口气,“问很久以前的事,先生自是知道的多,了解的详细,可是自从先生做了这器灵,又有多少春秋日月与先生擦肩而过?先生可能有所不知,我娘亲……只是为了去帮那女娲的忙,才会去找那殷商的帝辛。”
“不。”惊羽先生格外的严肃,“若是她不爱,哪怕是女娲拎飞三片天叶悬在你娘的要害处,你娘也绝不可能会答应这种荒谬的事情。”
闻言,这可将帝晨儿给彻底的整懵了。
若真是如此,那娘亲又怎么爱上那个人人唾弃的帝辛?
若真是如此,那为何梦中的威武霸气帝王,在相见时,却是那般的消瘦羸弱?
想到这里,帝晨儿还是不信,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在说娘亲的眼光,虽也我也曾认为那帝辛有过过人之处,但是自从上次他同杨戬来我妖王山时,我便觉得娘亲一定不会爱上那种男人,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惊羽思衬片刻,笑道:“你不识得你娘亲,不知道她的脾气,那个倔脾气,可不比你那江姑娘弱了分毫,只是她懂事,性子虽野,但也有你小姨三分的温柔,整个青丘狐族,若说你舅舅不甘受欺敢于妖庭公然相斗,那你娘亲便是那不畏强权,不屈威逼的青丘第一狐女子。”
每次说道白羽儿,惊羽总是会多提上那么一两句,后者亦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以至于并没有将问题的关键给抛出去,无奈自嘲一笑,重新整理思绪后,问道:
“那先生问你,如今三界大势在何方手中?”
帝晨儿直言道:“仙门神权。”
惊羽追问道:“那十六年前的三界大势,又在何人手中?”
帝晨儿皱眉想了想,“听说那时还不曾有三界主宰,是混乱时期。”
惊羽又问道:“那时殷商可比周大?”
帝晨儿点头,“那时确实如此,且听淼哥哥说过,殷商重妖,常与妖族来往,且重要之位也常有妖族为客卿。”
惊羽浅浅一笑,问道:“何为大丈夫?”
“恩?”帝晨儿皱眉道:“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惊羽站起身来,手负与背,“顶天立地为大丈夫,难道能屈能伸便不是大丈夫所为了吗?”
闻言,帝晨儿猛地一怔,“先生是说……帝辛是故意而为之?”
“至少先生我是这么认为,我相信你娘的眼光。”他笑了笑重新落座,言归正传道:“话再说回来,其实那位雪姑娘所得这份《星遮云后月》的孤本,也是青丘狐族的一份挽回的机会,青丘狐族琴奏,能否再重回往日巅峰,这一切也许都在你的心中,亦在这份契机之内。
冥冥之中自由天意,六千年前白羽儿所书琴奏孤本,今日由那琴桂雪夫人送有缘人,再由那有缘人辗转至你的手中,这,也许就是青丘琴奏不该绝于此处的天意。你娘的心愿,你的如今狐帝,这一切,你且看着去做。”
听到这话,帝晨儿亦是明白惊羽先生话中之意,他心领神会。
片刻后,帝晨儿皱眉问道:“先生,若说在我娘亲为妖幼时,这曲子已经走到了末路,那有没有可能,其他人也会呢?不一定非要我娘亲和琴桂夫人吧?”
惊羽先生断然道:“这一点我可以确定,当时会这《星遮云后月》者,唯有四人,一位是琴桂夫人,一位是你舅舅,一位是你娘亲,另一位便是你的小姨。不过你小姨并未学习多久便发生了那件事,以至于她无奈出走青丘,辗转三界各地,去寻你舅舅去了,就此也就耽搁了。”
帝晨儿追问道:“那除了青丘狐族之外,会不会有别人也会这曲子?”
惊羽先生道:“这是青丘的独有琴奏,暂且不说这琴奏已没落许久,旦是那青丘狐族的祖训便将狐子们给限制了,不得外传。若是真有人外传了,也无妨,毕竟这琴奏之中有着别样神通,若非青丘狐族血脉奏琴者,必会精元大损,得不偿失。”
似是也察觉到了问题,惊羽先生稍有停顿后问道:“可是有外人奏响了这青丘的独有琴奏?”
“是的,是一个恶心的女人,且是用红衣小小的凤鸣琴所奏。”
声音落罢,惊羽先生惊之又惊。
随后帝晨儿便将那时发生在妖王之属时的事情告诉了惊羽先生,尤其是那红竹大王奏响这曲子的场面,以及帝晨儿听到这曲子之后的意境感觉。
惊羽先生思衬良久,说道:“十二凌云器中,凤鸣琴最难易主,且其中寄宿器灵乃是红衣小小的亲姐姐,正常来说,那红竹大王是不可能奏响凤鸣琴的,且更不可能奏出《霓裳戏演竹陌引》的意境来。这两点……你确定她是你的敌人吗?”
对此,帝晨儿十分确定,且不说红竹大王那令人讨厌的恶心贱人脾性,旦是想要杀他,便已经有好多次了。
最可恨的还是她背后伤人。
若说这般都不是敌人的话,那这三界间便没有什么大仇大怨了。
惊羽先生纳了闷,“凌云器皆是我亲手所创,因白帝让我照顾红衣小小,故此将其已死的姐姐召回时便动了你娘亲所奏的聚灵合魂,历经最是波折才打造出如今的凤鸣琴来。当初白帝与器灵有约,今生今世都不会易主。所以……”
说到这,他猛地一惊,“难道说,他还对我隐瞒了什么不成?不然这红竹大王的事儿……也未免太过蹊跷些了吧?”
那如果真有隐瞒的话,红竹大王为什么还会是敌人?
若是白染和红竹,以及凤鸣琴之间有着什么,那么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
白染将那青丘琴奏教给了红竹,且同时又像是看见了什么一般,提前与凤鸣琴的器灵相约。
那这样做的目的……
惊羽大惊失色,猛地拍案站起身来,震惊而又激动道:
“帝晨儿,你舅舅没有输!他布下了一盘大棋!进退皆自如的大棋!”
帝晨儿被他如此激动给吓了一颤,虽他有千百个不愿,但在三界世人的眼中,白已经输了,只是还剩下帝晨儿这一根独苗在苦苦支撑!
虽有千百个不愿承认,但……顿丘策妖封尘,确实有些太赶时间了,这也导致舅舅没有看清楚那些潜藏在荒山妖众里的堕天之妖,所以才会导致‘满盘皆输’,让刘玄谨‘棋高一手’,来了个背后捅刀的渔翁之利。
“不,白染啊白染,还是你棋高一手啊!”
惊羽先生突然不羁大笑起来,一时间竟丢了他那先生的做派。
帝晨儿紧皱眉头,问道:“先生可是看到了什么?”
惊羽大喜,“凌云十二妖将之中,有一推天算命的至高之手,便是麻衣妖相辰星子!但他曾有一次不曾推演出天命来,而那一次便是为你舅舅所推!”
帝晨儿更是不解,“可这……能说明什么吗?”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三界皆知这件事!”惊羽先生扬天大笑起来,“欲要他人不知,便要他人先知而后讥!高,这第一手棋,白染,你骗了所有人呐!”
似是一人太乐,再看向帝晨儿的时候,见他紧锁眉头,惊羽大笑着解惑道:“若是那三界第一剑的剑尊败给了他最擅长的剑,那这世人又会怎么论他?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会有大惊,会有不信,但也会有讥嘲,也会有信!因为没人能够做得到,永远高居山巅!
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白染将这件事交给了时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时间过得久了,不信的人都会觉得这没什么了,也会不那么在意什么。但是那些讥嘲的人呢?也许会讥嘲一辈子,也许每次酒足饭饱之后,都会将此事挂在嘴边,成为聊天取乐的一个谈资!
久而久之……不信的人少了,讥嘲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当那些不信的人再听到这话时,已经发现有太多的人去信了这事,不讥嘲这件事。以至于又出现一个人之常情,那便是‘少数服从多数,人多者占理’!”
帝晨儿听懂了这些话,可是他依旧不懂为什么惊羽先生会说这话。
惊羽深吸口气,尝试着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可是他却难以做到。
他依旧这般激动的说道:“白染将一切都交给了时间和人之常情的世间百态,他做到了让辰星子真的看不见了那推演的天命。但也许,虽然我也只是猜测,但也许辰星子早已将那推演出来的天命告知了白染!而且白染认为这件事对他很重要,且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所以,他从那个时候开始,便开始布局了!”
帝晨儿似乎懂了些什么,问道:“如果先生的猜测是对的,那舅舅到底想要隐瞒什么?”
惊羽摇头道:“这个我猜不出具体的东西,但一定和当下有关,不然他为何偏偏要遁世数千年岁月,偏偏又为何要选在你长大之后的八月中秋去进行最紧急的封尘策妖一事?
他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去做这件事,也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去准备这件事,凭他的实力和势力来说,他完全可以让这件事做到万无一失,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以一种看起来很着急的方式去进行那策妖封尘。以至于让刘玄谨钻了这个空挡,让那些‘迫于武力威胁的投诚者们’,在那最重要的关头反戈一击,给予白染最沉重的打击!
白染也有很长的时间岁月,去混沌之墟,去寻那专克六妖塔的保淑台,但是他又没有去,那他是干什么去了?难道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吗?”
帝晨儿指着自己问道:“难道是我?”
“我觉得不是,但也绝对和你有关。”惊羽先生思衬片刻,“也许那就是辰星子所推演出的天命,也许……那个天命就是……他白染必死无疑,哪怕得到整个三界也会输?或者是……他所在乎的人必死无疑,再或者……他在为‘白’博取一线生机,然后将希望全都押在了你的身上?”
帝晨儿问道:“这就是先生方才所说的棋高一手?舅舅还没有输?”
一提到这棋高一手,惊羽就抑制不住自己心中钦佩和激动。
他大笑道:“这也许只是他开始布局的一个开端!真正的棋高一手,也许就是那个你最讨厌的恶心女人!”
“红竹?”
“也许正是她!”惊羽笑道:“白染仓促开局的假象迷惑了所有人,在所有人都认为他的开局仓促时,其实他早早的就布下了这盘大棋,而那个不可能会奏出《霓裳戏演竹陌引》,更不可能让凤鸣琴认主的红竹,就是这盘大棋中至关重要的一个足以让你扭转整个战局的重要棋子!”
听到这个分析的帝晨儿大惊,“先生是说……舅舅早已经为我布下了能够战胜刘玄谨的大棋?”
惊羽颔首道:“若是他真的如我们所说的这般精于算计的话,那便可以这么说,但这毕竟是我的一个猜测,至于白染到底会不会给三界留下一个惊天泣地的大惊喜,也只能是交给时间来证明这一切了。”
帝晨儿思衬了许久。
这个事情太大了,超出了他的所有认知,也超出了他的想象。
许久后,他挠头问道:“如果红竹真的是舅舅留给我的一个足以扭转战局的重要棋子的话,那我应该如何去用这个棋子才能让她做到扭转战局呢?”
惊羽摇了摇头,“我也暂且没能想个明白,且这一切都还只是一个猜测,你也勿要太过相信了这些话。虽然我觉得白染不该输,也必然不会输的这么狼狈,他精于阳谋,出了名的沉着冷静,名声显赫的常胜将军,又岂会败的如此狼狈不堪?
但是,这只是我一人的不服,并不代表那精于阴谋,出了名的阴险狡诈,名声恶臭的地痞流氓,就不会胜过于他。”
说到这,他终是长松口气,平静了下来,“所以说,你该如何走,便如何走,无需理会这个棋子是不是真,要不要去迎合她,若你真是这般做了,也许这重要的棋子将会不合时宜的提早暴露,然后落的一个一子输,满盘皆输的惨状。方才只是我太过激动了些,你可切勿真的当真呐,切记,切勿当真,否则满盘皆输,惊羽就是这个多嘴的罪魁祸首了。”
帝晨儿点点头,“惊羽先生,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也相信舅舅不可能就这么输给刘玄谨。”
惊羽歪着脑袋,笑问道:“为何?”
帝晨儿道:“因为赤与白的争斗,争的是我小姨。”
对此,惊羽只是爽朗大笑了起来,并没有多做任何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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